幸好他们的对话只在房间内进行,并没有传入外人的耳朵,森鸥外的名声还是勉强保住了。
他还差最后一点进度就彻底处理完所有的伤口,太宰既然被勒令了不准玩医疗用品,就干脆把医药箱放在一边,跟着他一块出去,围观他医治的过程。
在一众面露痛苦的患者中,有两个人的面孔却显得异常违和。处理完伤势的倒霉蛋一一结了款,三两成群地结伴离开,大家在这方面都还算讲道理,没有出现任何赊账或者直接逃单的行为。剩下那两个太宰觉得不对劲的患者却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一下。
明明见他们伤势并不重,却还是要在不算柔软的床垫上待着。
森鸥外看着他们眼神深了一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将那个还在和自己身上的绷带做斗争的孩子拎起来:“好了,去吃饭吧。已经在这里耽搁足够久的时候了,你的肚子饿不饿?”
“……”
很奇怪。
太宰治挂在森医生的身上,因为重力的原因,在半空晃晃荡荡,临进入厨房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身上的伤势并不会影响正常的站立或走路,但那两人却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他被拎进了内间,被放下来后便又踮脚朝着那边望了望。
大概是出于好奇,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将他身上萦绕着的沉郁冷漠的气质打散,带上了一些娇俏的味道。
森鸥外毕竟是独自一人带着人形异能一块生活,在日常吃喝拉撒和穿住行上都没有那么讲究,早餐就只有牛奶配一点吐司。
考虑到太宰治可能并不爱吃太过西洋化的东西,他还特意为这孩子准备了一份煎蛋,自己则是坐在自己的椅子前,往咖啡杯里扔了三四块方糖,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表情随后放松了一些。
果然大清早的还是需要咖啡|因提神,他现在才觉得是真的活过来了。
太宰治不发一言,低头吃着东西,毕竟小孩子的食量没有大人那么大,他吃得要更快一些,很快便跳下了餐桌,又是去诊室的方向。
“太宰君,等一等。”森欧外叫住了他,随即微微笑了一下。
太宰治回过头。
森鸥外叽里呱啦嘱咐了一大堆:“记得不要乱碰东西,戴好口罩,这里的人底细都很杂,如果不想在哪天从眼睛或者嘴巴里长出疱疹和溃疡,记得和他们保持距离,也别让他们把你的防护扯下。手不要揉脸,知道了么?”
怪不得他在刚刚就一直提醒太宰治洗手消毒,森鸥外从心里就没将他们与正常人画上等号。
不如再说得极端一些,正因为处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身份下,他所接触的患者携带的隐患比其他地方的人都要大很多,森鸥外有时会将爱丽丝叫来身边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人工异能总能比他反应更快地截断传播的源头。
“把这个带上吧。如果意识到情况不妙就回来。”
那孩子回头看着他,手上骤然被他塞了一个棍状的黑色金属棒。
森医生的眼神中是一种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他好像认定了这孩子有很强的对危机意识,也不想剥夺对方要探索谜题的乐趣,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约束他,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警告,太宰治在无人阻挠的情况下重新走进了诊所里。
……
组织内的底层人员没有鲜亮的任务可做,平日处理的都是一些繁杂的脏活累活,他们四处奔波,常年在外,因为要随时待命,便有很多出外勤时会预料不测的风险,所以注定不可能拥有任何正常的人际关系,亦或是稳定的家庭生活。换言之,像他们这样子的人,剑走偏锋的概率是最大的。
诊室内格外安静,但太宰治天生就对视线很敏感,察觉到了自己进屋后那两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事实,他顺着他们的目光向左侧望去,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疑到眼熟的褐色方块。
对此还有印象是正常的事情,昨晚森鸥外还很宝贝地用麂皮的小手绢擦了擦它的外壳,最后用脸贴在上面,异常陶醉地蹭了蹭。
太宰治:“……”
在一个年近中年的男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竟然察觉不到多少违和感,某种程度上来说森医生也很厉害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森鸥外补充道:“以后发给你的工资、给爱丽丝的裙子与蛋糕都会从这里出。”说到这,他的语气也荡漾了一点,“虽然一直有存款,但是现在一下子翻倍了呢~天上的馅饼掉下来砸到我头上了吗?有了一笔进账,还有你这样机灵的助手……以后就用这笔作为我们生活的发展资金吧!”
太宰治捕捉到他的话语之中似乎漏过了什么,于是问道:“诊所的器材和开销呢?不从这里出吗?”
“啊,你是说那个。”森鸥外笑了起来:“要购买器材和药品是很大的一笔支出,这里的钱只是九牛一毛,如果真的要从这笔存款里取钱,那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太宰治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森鸥外:“那笔支出……自然会有别的收入来源哦。”
……
……
他这才注意到,医生并没有将自己的金叶子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