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肃。
她们一边买东买西,一边捉贼领赏,一路上过得颇为畅快。
只苦了几拨贼人整日在大牢里高声痛骂,疑心曲红昭这厮乃是故意露白钓他们上钩的。
左右不赶时间,两人一路上数次偏离方向,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句贯彻到底。
这一日,两人途径一座小镇,又遇上了一户需要帮忙的人家。
“姐,我们要怎么帮?难道连接生你也会啊?”曲映芙看着眼前身怀六甲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长姐。
曲红昭嘴角一抽,自己此刻在妹妹眼中,大概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我显然不会,”曲红昭握着孕妇的手腕,在给她输真气维持体力,“稳婆怎么还不到?”
女子的丈夫抹了把汗:“已经去请了两回了,但镇西那家的媳妇正生产艰难,稳婆腾不出手!”
他急得团团转,曲红昭一刻不敢松懈,仍然腾出精力白了他一眼:“别晃了。”
曲映芙在一边拿着湿帕子给孕妇擦去额头上的虚汗,曲红昭提醒她:“和这姑娘说说话,别让她晕过去。”
曲映芙只能没话找话:“敢问夫人今年芳龄几何?”
那女子挣扎着回答:“我今年初便满十四岁了。”
曲映芙有些吃惊,刚刚她就觉得这位‘夫人’看起来显得年纪小,没想到真的是才十四岁:“你比我还小着几岁呢,就已经要做母亲了。”
女子的丈夫哭丧着脸:“两位姑娘,你们懂这些?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子发作起来,为何这般吓人?”
“她才十四岁,你说是为什么?”曲红昭看着床上的女子,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居然就要生下另一个孩子了。
男子讪讪:“十四岁怎么了?我……我不懂啊。”
曲红昭叹气,也不好继续责怪他,只是提议道:“如果稳婆实在过不来,就去找找镇里有生产经历的女子,请人过来帮帮忙。”
“好、好。”男子连忙转身去了。
好在大概一炷香时间后,稳婆急急赶到,曲红昭把人交给她,才松了口气。
曲映芙好奇地打听:“姐,十四岁到底有什么问题?”
曲红昭略作思考:“我有没有对你提过徐杏霜徐姑娘?”
“没有,但我听说过她,太医院的女太医,可厉害了,现在京里那些什么王妃、命妇,请太医的时候就爱点名请她,”曲映芙好奇,“你与她有渊源?”
“算是旧识,”曲红昭自然不会拿着徐杏霜的往事到处讲,此时便以旧识为名一语带过,“当初我和陛下商量要兴办女学的时候,她就来找过我,说希望可以借女学普及一些学问。”
“什么学问?”
曲红昭斟酌着措辞:“关于女子最好不要太早嫁人、圆房、产子一类的,会对身子造成损害。”
曲映芙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
“我明白,”曲红昭点头,“她说其实医家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只是肯重视这点的人不多,也没办法为大众所接受,这次开女学,是个最完美的契机,正好那些忙着读书的女子,更有可能会推迟嫁人的年纪。”
“那到底是该多大才……才……”曲映芙有些不好意思把‘圆房’两个字说出口。
“徐姑娘的意思是,至少要等到十六岁以后再成亲。要生子,则最好再晚上两年。”
曲映芙连忙追问:“你和陛下可同意她的提议了吗?”
“我看不出有什么反对的必要。”
“那效果如何?”
曲红昭摇头:“现在连各地女学都没开全呢,急不得,还需要时间。”
曲映芙叹气:“要在女学里讲这个,我难以想象会遇到多大的阻碍。传宗接代,在很多人眼中是顶顶重要之事,让他们别急着要孩子,就是在试图改变他们长久以来的观念,这一定很艰难。”
“事在人为。”
她话音刚刚落下那一刻,从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那丈夫:“母子平安。”
“太好了。”曲映芙开心地看向曲红昭,阳光下,长姐一如既往的眼神坚定,仿佛她真的相信一切可为。
事在人为,想着刚刚曲红昭轻描淡写地说出的四个字,曲映芙莞尔一笑:“我几乎要被你的信心感染了。”
想到这天下可能将会一点一点变得更好,曲映芙只觉得连今日的阳光都愈加明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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