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昭将周婕妤从这一片鸡飞狗跳中解救出来。
后者气喘吁吁, 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一点误会。”曲红昭伸手从周婕妤的发间摘掉了一片混战时沾上去的草叶。
周婕妤干脆地就近坐在了地面上,摆了摆手:“我不行了,你们怎么体力一个个都变得这么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 姑娘们也怔了怔, 互相对视一眼,又得意起来。能不好吗?这可是曲大将军亲自教的功夫!
曲红昭见周婕妤气息逐渐平缓下来, 冲她伸出一只手,周婕妤握住,被从地上拉了起来。
“来找我有事?”
“嗯, ”周婕妤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嫔妾听说了娘娘搞的那个小学堂,就想过来问问,我可不可以参加啊?”
“可以啊,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颜姑娘说只要想学的人她都愿意教。”
周婕妤神色复杂地行了一礼:“谢娘娘。”
“都是姐妹, 客气什么。”
姑娘们也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 讪讪地说了抱歉,周婕妤打又打不过,实在没法计较。她这次离开,无人再阻拦。
这一段插曲过去后, 大家围坐在景仪宫正殿,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伤感的氛围再次笼罩了大殿。
终于有人想起要问曲红昭入宫的原因。既然身份都说了,这个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曲红昭将实情一一道来。
众人听了,神情一时都很复杂,大概是看在曲红昭的面子上, 没人对这个主意进行□□。
只孙修仪嘀咕了一句:“娘娘您要是中途换人了,我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啊?”
“……”这个主意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主意,曲红昭也实在没什么可反驳的。
“娘娘,”有人小声问曲红昭,“此间一别,你是不是不会再回宫了?”
“如无意外,我不会再回来了。”
大家其实都很清楚,今朝一别,便是永诀。长居后宫的妃子们和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此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自此她沙场驰白马,她们宫花寂寞红。
这一场相识相知,不过是阴差阳错。
但听到曲红昭肯定的回答,还是有人忍不住落了眼泪。
姑娘们都哭了起来,曲红昭也差点就被她们勾得红了眼眶。
“你可不能哭啊,”有人抹着眼泪,却还要调侃她,“你是大将军啊。”
“谁说大将军就不能哭了?”
“别哭了,这是好事啊,”孙修仪强颜欢笑,“娘娘,不,该改口叫将军了,您就替姐妹们去看看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山河风光吧。”
“是啊,大将军这段时间在宫里肯定憋坏了吧,到了外面,山高任鸟飞,多好啊!”
曲红昭握住孙修仪的手:“我会给你们寄信的。”
“那我们也给娘娘写信,”赵婉仪咬了咬唇,“您到时候可不要不耐烦啊。”
曲红昭刮了刮她的鼻尖:“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不耐烦过?”
“是啊,您和姜翊卫不一样。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却也不会因此瞧不起人。”
“就算姜翊卫再出言不逊,我也不会生气了,因为连曲将军都曾和我们一起打牌喝酒呢!”
“就是啊,我们可是和大将军互道过姐妹,说出去谁信啊?”
“你们倒是把我看得太厉害了,”曲红昭笑着摇摇头,看向孙修仪,“等我离开以后,没人管着你了,你也不许再碰玉容散了,知道吗?”
“娘娘,”沈良媛对她微笑,“我们都帮你看着她。”
孙修仪再也忍不住,哭成了个泪人。
曲红昭对沈良媛点点头:“还有你,我请了姜翊卫来教你箭术,她箭法很好,以你的勤奋,定然能学有所成。她应该不会再出言不逊了。”
这下沈良媛也忍不住了:“谢谢娘娘临出宫前,还记挂着我。”
“还有颜姑娘的学堂,我向陛下禀报过了,他点了头,待我离开后,此事不会有任何变动。”
“……”
“你们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互相帮忙,我……我会念着你们的。”
“娘娘,”沈良媛起身抱住了她,“我们也会一直念着你的,我很荣幸能与你相识一场。”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们。”
“也谢谢你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段回忆。”
“你放心离开去驰骋沙场吧,千万别担心我们。”
“就算不得不分别,至少我们一起欢笑过。”
“……”
看她们强颜欢笑,曲红昭却更加觉得难过。
像她之前说过的,生离死别这种事,经历过再多,也不会习惯。
———
夜晚的御花园,淑妃和曲红昭二人在亭中对坐,这正是淑妃曾为她醉酒起舞的凉亭。
“怎么今日想起来找我喝酒?”
“我是来与你告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了。”曲红昭微微垂眸,这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口了,但每一次都显得分外艰难。
淑妃怔了怔:“离开?去哪儿?”
“个中原因,我就不告知你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