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吃了一惊, 脱口而出道:“他喜欢你?”
他还记得岳鸣珂面具下面的容貌,如果他喜欢男人的话,他见过岳鸣珂以后, 肯定就看不上别人了。
岳鸣珂噗嗤一笑,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怜花当然不能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若是喜欢男人, 肯定会喜欢岳鸣珂,便道:“他若不喜欢你,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人?”
岳鸣珂笑道:“我听我姐姐说的啊。他知道我姐姐我喜欢他,不愿我姐姐觉得是自己不好, 他才不喜欢她的, 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姐姐了。”
王怜花道:“你姐姐既已知道贾珂喜欢男人,而她是女人,这辈子都没机会和贾珂在一起, 还对贾珂念念不忘, 不觉得自己太傻了吗?”
岳鸣珂耸了耸肩,说道:“那有什么法子, 喜欢上一个人, 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王怜花听到这话, 登时想起王云梦来,不禁神色一黯, 随即恢复如常,笑道:“怎么没有法子了。只要你姐姐被我打动, 愿意做我老婆,她自然就忘记贾珂, 转而一心一意待我了。你刚刚可是答应我要为我出谋划策,帮我打动你姐姐的心的,还是快些说出来吧, 不然我又要叫你‘弟弟’了。”
岳鸣珂笑道:“你现在和我姐姐还没关系,就威胁我威胁我得如此熟练,你若做了我姐夫,真不知会怎么欺负我。”
王怜花笑道:“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若做了你姐夫,只会疼你让你,比你姐姐对你还要好。”
他侧过头去,看向岳鸣珂,夜明珠的朦胧清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庞好似明珠般熠熠生辉,笑道:“你信不信我?”
岳鸣珂凝视着他,忽然笑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信你。”
岳鸣珂一看就比自己年纪小,王怜花这句“哥哥”,如何叫得出口?他不仅不叫“哥哥”,反而将嘴唇凑到岳鸣珂耳边,轻声道:“珂珂弟弟。”
岳鸣珂噗嗤一笑,也不见恼,说道:“你用那个字叫我了,我要闭眼睡觉了。”说着闭上眼睛,头一歪,靠在王怜花身上。
王怜花伸手去戳岳鸣珂的脸颊,见岳鸣珂假装酣睡,不理睬他,便又揭下岳鸣珂脸上的面具,放到一边,然后用手掌捂住岳鸣珂的眼睛,随即松开,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夜了,天都亮了,该起来啦。”
岳鸣珂动也不动一下,甚至打起呼来。
王怜花将手伸到岳鸣珂腋下,伸手去呵他痒。岳鸣珂倒也真能忍,明明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愣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打定主意装睡到底。
王怜花见呵痒也弄不醒岳鸣珂,便伸手去点他笑穴。岳鸣珂就像额头上也长了一只眼睛似的,明明双目紧闭,却猜到他要做什么,动了动胳膊,便将他伸过来的手紧紧夹住。夹住以后,竟然又打了两声呼,以示自己睡得正香。
王怜花呵呵一笑,心想:“你以为我这样就没辙了?”当即脑袋一歪,重重撞向岳鸣珂靠在他肩上的脑袋。
但听得“咚”的一声脆响,岳鸣珂捂着脑袋,睁开眼睛,哭笑不得地看着王怜花。
王怜花满脸得意,笑道:“珂珂弟弟。”
岳鸣珂忍不住笑道:“你用脑袋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这样叫我一声。”
王怜花洋洋得意地道:“当然不是。”
岳鸣珂道:“真的?”
王怜花笑道:“当然是真的。因为我不止要叫你这一声,我要叫你很多声。”凑到贾珂面前,笑道:“珂珂弟弟,珂珂弟弟……”
岳鸣珂伸手摸了摸王怜花的额头,刚刚王怜花就是用额头撞得他的脑袋,做了个鬼脸,笑道:“你疼不疼?”
王怜花的额头当然很疼,但他终于把岳鸣珂弄了起来,心中得意非常,这点小疼就算不得什么了。可是这时见岳鸣珂问他疼不疼,王怜花忽然觉得额头变得非常的疼,心里也有些委屈,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疼不疼。
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很快行若无事地笑道:“能把你叫起来,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岳鸣珂微笑着看着王怜花,忽然把王怜花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然后收起架子上的夜明珠,树洞立时陷入一片昏暗。
岳鸣珂头一歪,压在王怜花的脑袋上,笑道:“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弟弟’,看来我这一觉要睡到明天晚上才能醒了。”说着闭上眼睛。
王怜花见岳鸣珂又在假装睡觉,心中有气,在他耳边念道:“珂珂弟弟,珂珂弟弟……”连着念了十几声,渐渐睡意朦胧,也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就见天光从头顶上方透了进来。树洞中光线昏暗,王怜花朦胧中见到岳鸣珂靠在树干上,睡得正香,他自己则倒在岳鸣珂的怀里,大概因为他一整晚都把岳鸣珂当成了人肉垫子,所以他睡得格外香甜。
王怜花想到昨天晚上这小鬼是如何装睡的,自觉自己在睡梦中把他当成了人肉垫子,是找回了场子,得意地坐起身来,用手指去戳岳鸣珂的鼻子,想要给他弄个猪鼻子。
岳鸣珂就好像是睁着眼睛似的,在王怜花的手指碰到他的鼻尖之前,突然间仰起头来,咬住了王怜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