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见王怜花如此紧张, 忍不住一笑,说道:“你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小声叫我,我问你怎么了,你说你疼。”
王怜花一怔, 对此事隐隐约约倒也有几分印象, 他却不记得他昨晚说过什么了, 只记得突然醒了过来, 然后贾珂又用内力给他疗伤, 他实在太困了,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情不自禁地想笑, 又觉自己因为这事如此开心, 未免太没面子, 于是行若无事地道:“我记得我只是说我胸口疼,可没有骂你啊。”
贾珂笑道:“你刚刚咬牙切齿地跟我说话, 看上去恨不得咬掉我的鼻子, 我问你你这是对我发脾气么, 你说不是,那你昨晚撒娇似的跟我说你胸口疼, 我给你用真气疗伤的时候, 你还像小猫似的,闭着眼睛,用脸颊蹭我, 和刚刚判若两人, 当然就是在冲我发脾气了。”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 打死他他也不信,他会向别人撒娇,会用脸颊去蹭别人, 他一岁以后就不会做这种事了!肯定是贾珂知道他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王怜花心念一转,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也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贾珂却是一笑,说道:“这不很正常吗?我今天晚上,八成也会在梦里叫你的名字。”
王怜花本来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贾珂这么不要脸,他想好的话自然就说不出口了,偏偏他被贾珂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却十分欢喜。
他暗暗唾弃自己丢人,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倘若今天晚上你没有在梦里叫我的名字,我可是要把你踹醒,让你把我的名字念上一百遍的。”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现在还是中午,你就已经想好咱俩晚上怎么睡觉了?”
王怜花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想法,但见贾珂神色自若,他当然也不能急着否认,显得自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笑道:“我何止想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更久远的事情,我都已经想到了。”心想:“我想的是日后如何让你当牛做马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些事情。”
贾珂听了王怜花的话,心中却另有一番思量。他想王怜花也是喜欢他的,只是这份喜欢还没有深刻到让王怜花非他不可,甚至不足以让王怜花承认他是喜欢他的,倘若自己继续像现在这样温水煮小花,真不知这水何时才能烧开。须得想办法添一把火,立刻把这水烧开了。不仅要让王怜花承认他是喜欢他的,还得让王怜花承认,他是很喜欢他,非他不可的。
两人来到移花宫所在客栈的后门,见后院停着数辆马车,正是移花宫的马车。当即来到那两辆翠盖朱缨八宝车前面,掀开后面那辆八宝车的车帷,就见车中堆着厚厚的毛毯,毛毯上面放着一具已经变形的尸体,皮肤肿胀,黑里透紫,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几分怜星的影子。
贾珂和王怜花早就猜到怜星已经死了,此刻见到怜星的尸体,倒也不觉意外。放下车帷,走进客栈,上到二楼,就见一个移花宫宫女倒在走廊里。
贾珂抱着王怜花走进他们先前住的客房,见房中没人,便将王怜花放到床上,然后去走廊把那个宫女带回客房。
贾珂将内力送入那宫女体内,那宫女闷哼一声,吐出一口淤血,仍然没有醒来。王怜花扶着桌子,走到那宫女旁边。贾珂见王怜花走了过来,连忙扶他坐到椅上,又把那宫女抱到他面前。
王怜花伸手搭脉,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针,试着刺那宫女头上的穴道,连施几针,那宫女眉头一皱,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王怜花见这几针有了成效,又施几针,那宫女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脸上满是茫然之色,渐渐眼睛聚焦,看清楚了面前两人的相貌。她怔怔地看着贾珂,先是满脸通红,忽又变得惨白,身子颤抖了几下,伸手捂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王怜花见这宫女明明和贾珂素不相识,只因为贾珂那张脸,就对他贾珂情深意切,继而因为她容貌被毁,必定配不上贾珂而伤心欲绝,一个人演完了一出戏,倒显得贾珂像是对她不起的负心汉似的,心里登时很不痛快,说起话来就更加不客气了:“你想要哭,以后有的是时间,但若你不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我便叫你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你是移花宫门下,应该很清楚,这世上有很多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吧。”
那宫女身子颤了几颤,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移花宫门下,怎么还敢威胁我?我劝你们还是赶快走吧,我们宫主很快就会回来了,若是让我们宫主瞧见你们,她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说话时仍然用手紧紧捂住脸颊,不愿让贾珂看见她脸上的伤疤。
王怜花笑道:“你说邀月?邀月她已经死了。”
那宫女一呆,突然间张开手指,一双眼睛从指缝中露了出来,看向王怜花,眼中流露出炙热的光芒:“你说大宫主已经死了?”
王怜花笑道:“你觉得我们会用这种事骗你?”
那宫女看了王怜花一会儿,见他脸上笑容不变,心想他应该不是撒谎,不由得喜极而泣,说道:“天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