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又道:“你们费力气在这里埋伏,竟然忘了你们来荆州的初衷,是去找连城宝藏了吗?”
那人苦笑道:“我们若是知道连城宝藏在哪里,又怎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金无望怔了一怔,突然转身离开。
他发现他和这些人一样,因为找不到连城宝藏的线索,就被别的事情乱了心神。他是来找连城宝藏的,这观音庙的假菩萨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金无望又回到知府府第,直到深夜,才见十几人从外面回来,为首一人眉清目秀,甚是可亲,府上下人都叫他老爷,自然就是当地知府了。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金无望打听清楚这位知府的来历。这位知府姓凌,名叫退思,本是翰林院进士,六年前来荆州做了知府,按说知府三年一换,三年一过,凌退思就该升迁了,但凌退思三年过后,仍然留在荆州做知府,他显然是为了找到连城宝藏,就买通上级,留了下来。
除此之外,金无望还发现府里有不少下人身怀武功,言行举止颇具江湖草莽之气,联想到那位凌小姐先前跟丫鬟说,后悔自己没有自小跟凌知府学武,金无望怀疑这位凌知府并不只混官场,他在江湖上也有个不俗的身份。
金无望在暗中仔细打量这一行人,只见走在凌退思身后的是个老者,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百花锦袍,脸上生了一大把络腮胡子,看不清楚长相。这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件青色长衫,眉目俊秀,皮肤白皙,只是脸上有几道扭扭曲曲的刀疤,看起来甚是可怖。
金无望本来生得十分俊美,年轻时候因为厌烦太多女人被他容貌吸引,打扰他的生活,所以毁了自己的容貌。他和脸上的刀疤相伴多年,这时自是一眼就瞧出这少年脸上的刀疤是假的,又见这少年和那老者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心想:“这是万震山和他儿子万圭?”
金无望等了一会,直到这一行人各自离开院子,他才来到万震山的房间后面,轻轻推开窗户,跃进屋里,忽听得万震山咳嗽一声,跟着房门推开,两人走了进来。
金无望见屋里无处藏身,只好躲到床底下。只听得房门关上,万圭说道:“爹,咱们在戚长发面前百般折磨他女儿,戚长发始终只说自己根本没有拿到《唐诗选辑》,我看当年拿走《唐诗选辑》的人真不是他。”
万震山道:“圭儿,你能说出这种孩子话,只因你根本不知道戚长发的性格。他的外号叫作‘铁索横江’,便是因为人家说他计谋多端,手段狠辣,他对自己都能狠下心肠,何况只是看他女儿受咱们折磨了。《连城剑谱》必是在他手里没错,不过他大概这些年一直没什么进展,没能参悟剑谱中的秘密,所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连城宝藏。”
万圭道:“爹爹,既然连城宝藏不是被戚长发拿走的,咱们想方设法逼他交出《唐诗选辑》,岂不是浪费时间?”
万震山道:“这也没法。除了《连城剑谱》之外,咱们哪里还有别的线索。这全怪我师父当年偏心,不肯将剑诀教给我们,否则宝藏哪会便宜了别人。”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万圭和万震山都不再说话。金无望心下奇怪,心想:“难道以他们父子的武功,竟也发现我了?”
忽听得有人“咦”了一声,说道:“床底下还有一个人呢,一起带走吧。”声音苍老低沉,似乎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金无望心中一惊,跟着眼前一黑,登时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金无望睁开眼睛,首先见到的是天花板,屋中灯火摇曳,天花板上的光影跟着变幻不定,心想:“这不是万震山的房间。”坐起身来,发现身上异常虚弱无力,一提气,只觉丹田空荡荡的,自己的内力竟然没了。
他大骇之下,感到嘴里有股苦涩的药味,心想:“那人给我吃了化功散?万震山又在哪里?”
忽听得一人说道:“你醒了。”声音苍老低沉。金无望记得这道声音,适才他就是听到这道声音,然后昏过去的。
金无望站起身来,就见两个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皆是头发花白,脸上有些皱纹,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一个穿着灰色袍子,身形清瘦矮小。
那两个老者坐到桌旁,蓝袍老者笑道:“来者皆是客,你也坐吧。”
金无望见这句话的声音和先前的声音不一样,便知刚刚说话的是那灰袍老者,又见这蓝袍老者要自己坐下,可是屋里只有两把椅子,如今都被这两人占了,自己坐在哪里,冷冷道:“两位本就没有给我准备座位,又何必虚情假意,要我也坐下?”
那灰袍老者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阶下囚,还认为我弟弟要你坐下,是要你坐在椅子上吗?地上难道不能坐吗?”话音未毕,金无望突然感到一股劲力直压下来,他双膝一软,便即瘫倒在地。
那灰袍老者又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金无望冷笑道:“两位既有如此能耐,何不猜上一猜?”
那灰袍老者笑道:“你当我很稀罕知道你的名字吗?”转头对那蓝袍老者道:“既然他如此冥顽不灵,咱们就把他和万震山父子一起送走吧,何必把这大好时光,浪费在他身上。”
那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