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见王怜花笑得如此开怀, 不禁感到好笑,心想:“王公子啊王公子,你笑得这么开心, 坏心眼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你是想到怎么对付我啦?跟我说说吧。”脸上却不动声色, 笑道:“王兄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想必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刚刚王兄准备的那一桌酒菜,咱们没吃几口, 就发生了这许多事情,现在也不好再回去吃了, 不如就在寒舍吃一点吧。”
王怜花展颜一笑, 说道:“贾兄如此盛情相邀,小弟自是却之不恭。”
贾珂吩咐厨房做一桌酒菜, 想着王怜花常年住在洛阳, 特意嘱咐厨子多做几道洛阳菜。
两人酒饭罢, 王怜花向贾珂告辞, 贾珂微笑道:“王兄今天受惊不小, 折腾了这么久,肯定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也好。在下送王兄一程。”
王怜花心想:“这小鬼干吗要送我回去?对我这么殷勤, 一定不怀好意。”微笑道:“这样岂不是太麻烦贾兄了?”
贾珂微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担心那个给王兄下毒的坏蛋,见王兄自己回天香楼,只道王兄在京城人生地不熟, 朋友也没有几个, 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给王兄出头,于是肆无忌惮地又给王兄下毒。我送王兄回天香楼, 也能让那人知道,若是王兄出事了,至少京城会有一个贾珂,为王兄出头的。”
王怜花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古有霍光联合外孙女废立昌邑王,得手以后,亲自送昌邑王至昌邑邸,说道:‘王行自绝于天,臣等驽怯,不能杀身报德。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然后涕泣而去。
今有贾珂给王怜花下毒,得手以后,亲自送王怜花回天香楼,说道:‘也能让那人知道,若是王兄出事了,至少京城会有一个贾珂,为王兄出头的。’做戏做得这么周全,贾珂,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笑道:“多谢贾兄关怀,小弟却之不恭,自当从命。”
贾珂一笑,和王怜花离开子爵府,向天香楼走去。
今日是重阳节,街上早早摆满了各色菊花,到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显得热闹非凡。
这时已是傍晚,街上随处可见和亲友出来逛街赏花的百姓,见到贾珂,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还有许多大胆的姑娘,将包着茱萸的香袋扔向贾珂。贾珂从来不接这些东西,随手拿起一个编得十分精致的竹篮,在空中转了一圈,将这些香袋都用竹篮接住,然后将竹篮和香袋,连同竹篮的钱,一起放在了小摊上。
王怜花在一旁冷眼旁观,见贾珂如此受欢迎,不禁又羡慕,又纳闷,心想:“我是英俊潇洒不如他了,还是玉树临风不如他了,怎么没人给我扔个香袋!”
他容貌俊俏,说话风趣,在洛阳一向很受姑娘们的欢迎,还是头一回受人冷落。尤其他被众人冷落,情敌却被众人追捧,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可更令他心里不是滋味。
贾珂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忍不住有些头疼。这几年每到过节,他要出来逛街,一般都会换一张脸,就是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走到哪里都不得清净。他本来还想带王怜花在街上转转,欣赏一下街上的热闹景象,哪想到街上的风景,他根本没能看几眼,身边的人海,便要将他和王怜花吞没了。
贾珂侧头看向王怜花,低声道:“王兄,咱们逃吧。”
王怜花没想到贾珂竟会说出这样可怜巴巴的话来,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贾兄,这么多漂亮姑娘钟情于你,宁可挤掉头上的簪花,挤花脸上的妆容,也要过来看你一眼,这是别的男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你竟要逃?”
贾珂握住王怜花的手,笑道:“是啊,我要逃跑,王兄,你跟不跟我一起?”
话音未落,贾珂的脸上忽然一亮,原来是对面的几串灯笼亮了起来,淡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反射灯光,也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明亮。
王怜花素来眼高于顶,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对贾珂这个情敌更是百般挑剔,恨不得立刻找到一个泥坑,把贾珂一脚踹进去,然后他站在满身污泥的贾珂的头顶上,一身粉衣,灿若桃花,向天下的愚夫愚妇宣告,贾珂算什么,他王大公子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
然而此刻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贾珂这个臭小鬼,虽然心狠脸厚,但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燕冰文平素什么男人也看不上,只不过见了贾珂一面,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可是王怜花一生只喜欢女人,贾珂长得再英俊,再迷人,也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会跟他抢女人的男人。
因此他怎么看贾珂,都觉很不顺眼,此刻对贾珂的嫌弃更是到了极点,心想:“他的眼睛干吗要这么大,小一点不行吗?他的鼻子干吗要这么高,矮一点不行吗?他的嘴唇干吗要这么薄,像两条火腿不行吗?他的脸干吗要这么小,像个芝麻饼不行吗?他的脖子干吗要这么长,脑袋直接贴着肩膀不行吗?”
贾珂见王怜花一直看着自己,虽然猜到王怜花八成没想到什么好事,仍是感到不好意思,笑道:“王兄?”
王怜花都已经挑剔到贾珂小腿的长度了,听到贾珂叫自己,立刻回过神来,向贾珂一笑,说道:“是。”
贾珂忍不住一笑,突然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