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地道里传来异响的时候, 贾珂便调来了两百名侍卫,待得地道里那些中了招的侍卫都被搬出来以后, 这两百名侍卫便拿着火把,进了地道。
众侍卫虽然听了王怜花的解释,知道地道的墙壁上刻着会让人发疯的武功招数,那三十几个侍卫只是看了这些武功招数,才变得那般狰狞可怖,只要不跟着练这些武功招数,就不会有事, 但是看着同僚的惨状, 仍不免心惊胆战, 只是皇上有命, 不得不从,心里再害怕,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众侍卫吸取先前的教训, 只让三四个人去看墙壁, 免得漏掉什么线索, 旁边的人在这三四个人看墙壁的时候, 都会抓住他们的手臂,免得他们瞧见墙壁上的人像, 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众侍卫行了一阵,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间停了下来, 后面的人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这些侍卫之中, 有一人叫作赫连铜桂,是赫连铁树的侄子,自小父母双亡,跟着赫连铁树长大, 内心深处,一直拿赫连铁树当作父亲看待。自从昨天听说了赫连铁树的死讯,知道赫连铁树是被唐玉杀死的以后,赫连铜桂心里就憋着一股怒火,一心只想手刃唐玉,为叔叔报仇,唐玉始终没有找到,这股怒火就一直憋在他的心里。
适才听说宫里又发现了一条密道,赫连铜桂想到唐玉就是通过密道潜入皇宫,杀死自己叔叔的,唐玉既然知道宫里一条密道,就有可能知道第二条密道,第三条密道,全城官兵都在搜寻唐玉,却始终找不到唐玉的下落,说不定就是因为,唐玉其实还在宫里,他就藏在某条密道中。
旁边的人都在地道中走得胆战心惊,赫连铜桂却斗志昂扬,恨不得下一刻就见到唐玉坐在地道中疗伤,这时见队伍停了下来,他心里着急,连忙打听原因,方知原来前面道路分叉,有两条地道。众侍卫略一商量,决定分队前行,一百二十人走左边这条地道,另外一百一十九人走右边这条地道。
众侍卫行了一阵,又遇到道路分叉,当下故技重施,继续分队前行,不过一炷香时分,赫连铜桂身边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们本来进来了二百三十九人,这二百三十九人走在一起,放眼望去,前后都是同伴,到处都是灯光,即使地道里有恶鬼,他们也不必害怕。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三人,前面黑漆漆的,后面也黑漆漆的,他们手里虽然拿着火把,但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他们胆子再大,想到先前那些中了招的同僚,心里也不禁害怕起来。
与赫连铜桂同行的两个侍卫,一个叫作公孙五,一个叫作杨窦年,都是汉人。
公孙五和杨窦年知道赫连铜桂平时最是看不起他们这些汉人,分队的时候,都很不情愿跟赫连铜桂分在一起。但是队伍里的长官知道公孙五和杨窦年是当时的六人里,武功最高的两个,倘若地道里设着什么致命机关,或是藏着什么厉害敌人,他们能保护赫连铜桂,所以无论他二人怎么要求,都坚持要他二人和赫连铜桂一队。
公孙五生性随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见三人谁也不说话,气氛甚是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题,说道:“这条地道可真是够长的,人家都说‘狡兔三窟’,挖这条地道的人,可比兔子狡猾多了。”
赫连铜桂心里记恨公孙五先前不肯和自己一队,对公孙五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前走。
杨窦年道:“我就想不明白,这条四通八达的地道,到底是什么人挖的。这条地道这么长,得挖出来了多少土来,他挖这条地道的时候,是怎么瞒天过海,没有惊动任何人的。”
公孙五道:“不知你小时候有没有在野地里挖过田鼠的洞。别看田鼠个头很小,看着也不怎么聪明,它们挖的洞就是这样曲里拐弯的,而且到处都是分叉口,有的是死路,有的通往地面,有的通往空洞,有的通往它们储存花生和稻谷的仓库,还有的通往地下,那才是它们住的地方。田鼠洞和这里可真是太像了。”
杨窦年脸色微变,伸手一拽公孙五的衣摆,心想:“等咱们离开地道了,赫连铜桂若是向皇上告状,说你把皇宫比作田鼠洞,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解释吗?”
公孙五走在杨窦年的前面,看不见杨窦年的脸色,他这一番话说完,自己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待得被杨窦年从后面拽了一下衣服,才意识到最后这句话犯了忌讳,不由得心下懊悔,实不该为了活跃气氛,就忘了“祸从口出”这四字成语。
公孙五担心自己再说错话,回头成了赫连铜桂向皇上告状的把柄,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沉默下来,杨窦年和赫连铜桂也沉默不语,地道中一时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走在最前面的赫连铜桂忽然停了下来,公孙五和杨窦年见他停了下来,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借着火光,向前望去,只见前面道路分岔,又有两个入口。
这两条地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出来,赫连铜桂扫了一眼,便道:“我自己走左边这条,你们两个走右边这条。”
杨窦年道:“咱们还是一起吧。倘若前面藏有敌人,或是设有机关,一个人未必应付得来,咱们三个一起行动,互相也能有个照应。咱们就选一条道走,在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