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听到这话, 想起先前他和王怜花把沈璧君送回无垢山庄,在山庄门口看见的那八名青衣大汉。那八名大汉皆是目视前方, 束手而立,沉默不语,他还感慨过连城璧一定不把家里的仆人当成和他平等的人看待,所以家里的仆人一点自由都没有。
贾珂脸上露出讥讽之色,笑道:“连家那些仆人未必相信这件事,他们只是需要相信这件事。毕竟沈璧君被人带走的时候,连城璧不在无垢山庄,他们若照实说了,连城璧见连夫人在家里被人劫走了,家里的下人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定会重重责罚他们。
现在说连夫人是因为私情自己出走的, 他们受的责罚还能轻一些。因为这件事连家的仆人都有责任, 都害怕被连城璧重罚, 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向连城璧说实话,自然能够‘众口一词’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想起了那天见到的无垢山庄的家丁,冷笑道:“他们这个计划倒是不错, 这世上的事, 向来以这种事最难说清,便是沈璧君向连城璧说明实情,连城璧也会认为,沈璧君是因为我不要她, 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家,为了掩盖我和她的私情, 才说的谎话。只是他们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来是你我平时表现得太过心慈手软,所以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阿紫笑道:“我倒觉得你们在他们眼里惹不起,所以他们才敢把脏水泼到你头上。”
王怜花笑道:“知道我们惹不起,还敢泼我脏水,难道连家人都喜欢自讨苦吃?”
阿紫见王怜花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很是得意,笑道:“王公子,你觉得他们的做法不可理喻,只因你不认识连城璧,不知道他脑袋有点问题。对他来说,颜面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知道沈璧君跟你有了私情——啊,别瞪我,是他这么认为,不是我这么认为——还为你离家出走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严密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将沈璧君出走的事情说给外人知道。
如果沈璧君的奸夫,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比如张无忌那个小呆子,连城璧肯定会把他抓到家里,逼问他和沈璧君的奸情,然后将他杀了灭口。但他们其实没有奸情,那些下人的谎话,自然很容易就被拆穿了。
而那些下人说沈璧君的奸夫是王公子你,一来,连城璧只怕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悄无声息地把你抓到家里;二来,你和贾公子总是在一起,连城璧要想把你抓到家里,不惊动别人,就得封住贾公子的嘴,他自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说服贾公子不管你,任由你被连城璧抓走;
三来,前不久染香抱着孩子上门去堵贾公子,要贾公子认下这个孩子,贾公子直接把染香带去了公堂。连城璧要脸面,生怕别人知道他老婆跟别人跑了,拼命封锁消息,贾公子遇到差不多的事情,却如此豁得出去,宁可把自己的私事变成公事,被人指指点点,也不肯受半点委屈,连城璧最怕遇到的就是贾公子这样的人了。
比如连城璧去找贾公子,说道:‘贾兄,我老婆和王怜花恋奸情热,还为他私奔出走,咱们两个都是苦命人,还是商量商量怎么悄悄把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抓回来沉塘吧。’贾公子一听这话,便说:‘好你个连城璧,竟敢诬陷我的王公子!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公堂上对质!’到时连城璧还不得吓得立刻逃走?”
王怜花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一笑,然道:“我知道连城璧向来御下很严,他家那些仆人一定害怕他得紧,倘若连城璧是你说的这种性格,他家下人这么做倒是说得过去。但是他们没有想过,我和贾珂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吗?这些人能将其中利害分析得这么清楚,不可能都是头脑简单之辈,不会连这点儿远见都没有吧。”
阿紫道:“说不定他们就是料定连城璧必不会让别人知道,他老婆跟别人私奔出走了,因此高枕无忧呢。”
王怜花笑了,说道:“或许连城璧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老婆跟我跑了,但他一定会来找我报仇。他再要面子,也不可能咽下这夺妻之仇,而且就是因为他要面子,他才会抓紧时间来找我。毕竟他不能保证,我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如果我向别人炫耀,他老婆如何迷恋我,如何为了我出走,他再在家里装聋作哑也没有用。
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我灭口,要么和我达成协议,比如我向他保证,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也向我保证,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我也有贾珂嘛。
倘若连城璧选择的是后者,连城璧跟我谈判的时候,自然要把连家那些仆人的话告诉我,连家那些仆人当然知道,沈璧君是被人劫走的,不是自己出走的,现在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说的那些谎话,连城璧都告诉了我,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他们有点远见,就不该这么做。看来他们要么是没有远见,想不到连城璧会怎么解决这件事,要么就是认定连城璧会杀我灭口。连城璧要杀我,自然没必要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阿紫微笑道:“连城璧要杀你可不容易。”
贾珂见阿紫对连城璧的武功似乎很了解,问道:“你见过连城璧出手?”
阿紫道:“这个自然,我费心思调查连城璧,就是为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