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说这句话时, 将语音远远地传送出去。
花丛尽头,就见一条溪流蜿蜒流过,溪畔坐着一个女郎, 乌发如瀑,白衣如雪, 静静地看着他们, 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惊讶和责怪之意,似是在问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为何还没见过主人,就自顾自地说起主人的坏话来了。
贾珂初时见这里的动物如此乖巧听话, 便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 待见这坐在溪边的女郎, 虽然长了一个大大的脑袋,额头宽得可以切菜, 嘴巴大的可以吃小孩,但眉目如画, 眼波含情,肤白如玉, 不失为一个美女, 而且相貌和气质依稀与邀月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由大吃一惊, 心想:“这是苏樱?魏无牙逃到西域来了?”
在《绝代双骄》里, 魏无牙痴恋邀月、怜星不得, 便收养了一个和邀月、怜星长得颇为相似的小女孩, 叫作苏樱,对她千依百顺,好将她养成邀月和怜星那样的冷漠高傲之态, 让她一个人住在深谷,不许她和外人来往,好将她养成邀月和怜星那样的孤僻性格,以求苏樱能从里到外,都和邀月、怜星一模一样。
贾珂之所以看见这个女郎,就想到苏樱,还是因为苏樱的长相实在太奇特了,书里写她大脑袋,大额头,大嘴巴,还是一个美人,反正贾珂是无法想象,这样的长相,如何与美人挂钩。他前后两辈子,从未见过一个如此长相的美人,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一个。
白衣女郎眼波流转,淡淡地道:“小女子幽居深山,从不与外人来往,不知哪一位是几位的引路人?”
贾珂上前一步,微笑道:“我们是来找江玉郎的,姑娘这两天一定见过江玉郎。”
白衣女郎淡淡地道:“江玉郎是谁?我不认识。这两天确实有一个人来找我求医,我给他治好了,他就走了。至于他叫什么,他的名字,还不配让我记住。”
贾珂微笑道:“原来如此。请问姑娘,这山谷有几个出口?”
白衣女郎淡淡地道:“我这里又不是街道,入口和出口,都只有外面那扇石门。那人是从石门进来的,当然是从石门出去的。”
贾珂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粒糖果,嗤的一声,糖果破空飞至,撞在那女郎的穴道上,那女郎登时动弹不得。
白衣女郎大吃一惊,霎时间脸色惨白,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你一个大男人以强欺弱,擅闯一个弱女子的家里,已经很无礼了。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这个弱女子,对这个弱女子动手动脚,这非但无礼,简直是无耻了。”
这几句话说得婉转娇柔,楚楚可怜,任谁听了都会对她心生歉意,但是她面前这四个人,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四人铁石心肠,而是因为众猎犬来到外面的山坡以后,就一直围着亭子打转,倘若江玉郎已经离开了这里,众猎犬绝不会不继续去追江玉郎的。这白衣女郎显然是在撒谎,江玉郎一定还在这里。
贾珂见这个疑似苏樱的姑娘,用仁义道德来批判自己,不由心下大乐,心想:“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啊!”于是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江玉郎父子手上有数百条人命,你若是跟我实话实说,待我找到江玉郎父子以后,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你却向我撒谎,意图隐瞒江玉郎父子的行踪,显然是他们的同谋。
你说我这么做是无礼无耻,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许行得通,放在你身上,却是完全行不同。他们父子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手上就有多少条人命。我现在点住你的穴道,这叫缉拿罪犯。我还若是杀了你,这叫为民除害。我若是把你带出去,让那些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一人在你身上捅一刀,这叫替天|行道!”
他说到这里,从王怜花手中接过匕首,走到那白衣女郎面前,用刀身贴在那白衣女郎的脸颊上,说道:“我跟你说,我的耐心很不好,你若是不立刻告诉我,江玉郎父子的行踪,我也不忙杀你,我先用这柄匕首,在你脸上划个十七八道。就算你脸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了,也不会影响你动几下嘴唇,把江玉郎父子的行踪告诉我,你说是吗?”
王怜花走到贾珂身边,笑嘻嘻地道:“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说江玉郎父子在哪里,这刀子就要落下来了。”说完这话,也不换气,直接道:“一二三。”语速快的就好像有人跟他抢话似的。
白衣女郎鉴貌辨色,知道这两人不是在开玩笑,也不再装可怜了,非常识趣地道:“江玉郎就在我的屋子里,至于他父亲,昨天他把江玉郎送到我这里,就离开了这里,应该是去找我义父了。你们若是聪明人,一定看得出来,我这几句话是真的。”
贾珂知道这女郎是想用话来拿住自己,她说只要是聪明人,一定会相信她的话,自己若是顺着她的话走,再不相信她的话,就是承认自己是笨蛋了。当下淡淡地道:“我们若是聪明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撒谎不眨眼的人说的话是真的。”然后收起匕首,看向王怜花,笑道:“我去把祖千秋他们叫进来。”
王怜花笑道:“我去吧。”便转身而去。
黄蓉走到贾珂身边,说道:“大哥,匕首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