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市镇相比,西域本就疆域辽阔,人烟稀少,这座市镇虽然繁华,又能繁华到哪去?
在镇上经过的人,十之八|九是在西域、中原两地经商的汉商和胡商,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贵公子?他们虽不知贾珂是何来历,但见他相貌英俊,自有一副威严之态,而威严之中,又带着三分雍容华贵,都不禁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贾珂走到那青衣老者面前,那青衣老者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只有别人向他恭恭敬敬的份,决没有他向别人恭恭敬敬的份,这时与贾珂目光相触,心中竟生出几分荣幸之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有事找我?”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信佛?”
金刚门虽是少林寺火工头陀偷学武艺,打死达摩堂的首座苦智禅师,逃到西域以后建立的门派,但一来火工头陀在少林寺多年,每日只用在灶下烧火,无需念经诵佛,反而因为自己屡遭监厨僧人殴打辱骂,监厨僧人却没有遭到报应,便对佛家因果一说嗤之以鼻,继而对佛家所有言语都不屑一顾。
二来火工头陀因为常年受监厨僧人的欺辱,恨屋及乌,将合寺僧侣都恨上了,那泥胎金身的佛祖,自然也被他记恨上了。
三来虽然少林派的厉害武功,十之八|九要与佛法相辅相成,若是只练武功,却不修禅理,一直修炼下去,若非走火入魔,便是重伤不愈,但火工头陀当年偷学武艺,只偷学到了拳脚兵刃的功夫,至于内功一道,却只偷学到了皮毛。
火工头陀见自己偷学不到内功,便将重点都放在外功的修炼上,因此金刚门外功极强,和少林派如出一辙,内功则大相径庭,自然不必像少林僧人那样,学武之前须得研习禅理。
便是如此,金刚门从掌门到弟子,手上使的虽是少林派的功夫,却没一人信佛。
那青衣老者也不信佛,怔了一怔,说道:“不信,阁下问我信不信佛做什么?难道阁下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贾珂却不回答,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信佛,可愿信我?”
那青衣老者皱起眉头,心中的敬畏之意霎时间烟消云散,不耐烦地道:“瞧你年纪轻轻,模样不凡,说的话怎么疯疯癫癫的?我干吗信你?你干吗不信我?”
贾珂只是微笑,抬起右手,合拢折扇,在那青衣老者那光溜溜的头顶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那青衣老者立时倒在地上。
众人适才听到贾珂这几句话,也和那青衣老者一般,觉得贾珂十有八|九是个疯子,心中不免感到可惜。
待见到贾珂举起折扇,在青衣老者的头顶上敲了一下,人人心中一凛,暗暗叫苦,均想:“完了!完了!谁不知道,四师兄最大的心病,就是他那光秃秃的头顶!平日里谁敢在他这光秃秃的头顶看上一眼,他都会勃然大怒,这疯孩子竟敢用扇子去敲四师兄的头顶,四师兄怎能饶过他?这次定要血溅大堂了!这疯孩子死不足惜,但愿四师兄杀死他以后,心里的气就消了,可不要迁怒于我!要不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谁想还不等他们站起身来,就见那不可一世的青衣老者倒在地上,双眼大睁,脸上犹有惊愕之色,身子一动不动,竟已气绝身亡了。
这一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人人呆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片寂静之中,只见贾珂越过那青衣老者的尸身,走到离那青衣老者最近的一个方面长身的大汉面前,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信佛?”
那大汉激灵灵地打个冷战,全身冷汗直流,颤声道:“信……信……我信!”
其实他也不信佛,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四师兄的对手,四师兄面对贾珂时毫无还手之力,那他一定也毫无还手之力,还不如顺着贾珂的话,不论贾珂叫他做什么,他照做就是,总之不要将他杀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愿信我?”
那大汉连忙点头,说道:“信!信!我信!”他心情激荡之下,直接跪在地上,抓住贾珂的袍子,凑到嘴边,亲了一口,说道:“从今天起,我就只信公子!”
忽听得一个大汉啐了一声,拔出长刀,青光闪闪,骂道:“呸,胆小鬼!咱们这么多人,他却只有一个人,一人一刀,也能把他砍死了!你跪他做什么?大家一起上,砍死这小子,为四师兄——”
那大汉说到这里,众人忽觉眼前一花,跟着响起一声惊呼,众人连忙定睛看去,只见那大汉上一秒还站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子旁边,下一秒竟已坐在那青衣老者适才坐着的椅子上,贾珂站在他旁边,微微一笑,问道:“你可愿信我?”
那大汉只知道是贾珂把他带到这里来的,至于贾珂是如何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却全没看见,就仿佛他刚刚睡了一觉,睡醒以后,就被贾珂带到这里了似的。
他一生之中,从没见过这等犹如鬼魅的身手,霎时间宛如身在噩梦之中,脸色煞白,额上冷汗直流,说道:“你……你是人……是谁?”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只问你,你可愿信我?”
那大汉尚未回答,忽听得呼呼风声,自贾珂背后响起,只见二十余名大汉,或执兵刃,或挥拳头,一齐向贾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