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如花,犹胜潘金莲,吾不忍君步武大郎后尘,特写信告知。”
这一封信直如冷水一般,泼在贾珂的头上,他喉头哽住,呼吸艰难,耳中嗡嗡作响,心中一个念头:“怎么会?怎么会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之间,也许已经过去很久,贾珂终于回过神来,心想:“怜花……怜花……不会这么做的!纵使他的心里真的有了别人,但他……他对我的感情总不是假的。他又不是傻瓜,也不想与我分手,怎会和他的新情人在街上这般招摇?”
赵敏坐在椅上,百无聊赖地瞪着贾珂。
初时见他脸上爱怜横溢,赵敏知道他这是在读王怜花给他的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待见他时而欢喜,时而皱眉,时而羞涩,时而大笑,虽然如他这样的绝顶美少年,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英俊得不可方物。但是赵敏想到自己这是被贾珂点住了穴道,被迫坐在一旁,欣赏他读王怜花给他写的信时的模样,不由怒火中烧,哪还有心思去欣赏贾珂的美色?忍不住在心里将贾珂翻来覆去地骂了个痛快。
这时见贾珂脸上刷的一下,血色全无,眼望信笺,呆呆不动,赵敏不由得又惊讶,又好奇,还很警惕,疑心朝廷出了什么大事,只是这件事暂时不能公开,不然会引起天下大乱,所以贾珂才这般失魂落魄。
贾珂又想:“既然这女郎不是怜花的新情人,那会是他的谁呢?‘貌美如花,犹胜潘金莲’?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倘若我是武大郎,那她不应该是西门庆吗?”
他虽然取笑了一句,心情仍是十分沉重,眼角突然瞥见赵敏,见她瞪着自己,脸上似怒似怨,又满是好奇,显然是在生气自己居然把她晾在一边这么久,却又很想知道这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竟让他如此方寸大乱。
贾珂心想:“不知这女郎和赵敏相比,哪个更美?”
突然间心念一动,暗道:“难道是李莫愁?”随即转念,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李莫愁性情偏执,喜欢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上午刚为了沈浪,出手伤了这么多人,下午就和怜花亲亲我我了?那女郎不是李莫愁,又会是谁呢?……难道是蓉儿?”
贾珂最后才想到黄蓉,自是因为小鱼儿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大伙儿都知道小鱼儿是他的兄弟,而黄蓉整日介地和小鱼儿待在一起,两人经常去节度使府玩。他原以为杭州城这地界,人人都知道黄蓉是他的弟妹了。
贾珂想到那妙龄女郎是黄蓉,不由松了半口气。之所以是半口气,却是因为他通过这封信,又想到了一件事。
贾珂从怀中取出先前那封信,展开信来,重新读了一遍王怜花用葱汁写的文字。
贾珂先前没想过王怜花会向他隐瞒什么事,自是王怜花写了什么,他就相信什么,王怜花没写的事情,他也只当王怜花是懒得写了。
此刻他心存芥蒂,一字字慢慢地读,很快便发现王怜花上一句提到李莫愁站在船首,突然跃起,向他飞来,伸手想要扇他一掌,后一句就是他点住李莫愁的穴道,然后笑嘻嘻地说原来女子也会做采花贼。
之后连着数句,王怜花都没写过他点住李莫愁的穴道以后,是不是将她放到了船上,至于那被他点住穴道,一动都不能动的李莫愁,又是如何收下那两包“大欢喜和合散”的,王怜花更是只字不提。
最后李莫愁被王怜花扔回她先前坐的那条船,这时她的穴道刚被王怜花解开,王怜花把那两包“大欢喜和合散”放在哪里了?如果放在了李莫愁的手上,李莫愁腾空而起之时,那两包药粉不会掉下去吗?如果放在了怀里,又是谁放进去的?
其实贾珂并不在意王怜花点住李莫愁的穴道以后,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毕竟王怜花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算计李莫愁和沈浪,以报李莫愁和沈浪害他站在太阳底下,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的仇。贾珂也看得出来,王怜花述说这件事时,字里行间,洋溢的是货真价实的得意和快慰。
贾珂在意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他慢慢将信笺折好,放入怀中,只觉这张信笺再无法带给他柔情蜜意,倒好像一块寒冰,贴在里衣上,将他的心也冻得一片冰冷。
贾珂怔怔地望着窗外那轮明月,寻思:“我又不会怪你,你为何要瞒我?今天你要向我隐瞒李莫愁的事,明天你要向我隐瞒什么事?”
突然之间,贾珂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沮丧、难过、气恼、失落等诸多情绪,强行置之脑后,连同王怜花,也一起被他置之脑后了。
贾珂站起身来,走到赵敏面前,伸手解开她的穴道,然后坐到她对面,笑吟吟地道:“赵姑娘,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赵敏微笑道:“如今我命悬你手,是死是活,全凭你的心意,我怎敢怪你?别说你只是让我等了盏茶时分,便是让我等上几天几夜,我也不敢怪你。”
赵敏顿了一顿,又道:“贾珂,咱俩自幼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之交了,你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开门见山不好吗?你没有将我交给官府,我知道你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放心,我对自己这条小命宝贵得很,你只管开价,只要这赎金我付得起,那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