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故作不屑地道:“勉强算是吧。 ”说着又舀起一颗樱桃, 送入口中,然后漫不经心地瞟了贾珂一眼。贾珂笑嘻嘻地低下头去,在他的唇上深深一吻。
两人吃完甜点, 贾珂将行李收拾好,王怜花也写了封信, 放在桌上,用来告知随情二人, 他们已经回杭州去了。
贾珂在屋里转了一圈, 目光也在四面墙壁上流连了一圈, 然后看向王怜花,笑道:“咱们就这样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怜花坐在桌子上, 脚踩着椅子,在贾珂欣赏墙上的字画之时, 他却在凝视贾珂,目光之中满是温柔和溺爱之意, 听了贾珂这话, 他哈哈大笑,说道:“不过一间屋子,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若是喜欢,以后咱们再过来小住就是了。”
贾珂心想:“咱们这次是打了你妈一个措手不及,等下次过来,谁知道她会在这里安排什么陷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唉, 我哪敢再来?”他越想越烦,又看起墙上的龙阳图来,似乎是要将这些图画,一幅幅都印在自己的心上。
王怜花鉴貌辨色,已知其意,他想起王云梦,心中的苦闷,自然远远胜过贾珂,不禁低下头去,叹了口气。
贾珂听到这道叹气声,心下立时软了,走上前去,将王怜花抱在怀里,侧头亲吻他的脸颊,微笑道:“怜花,咱们在这件事上,已经烦恼得够多了。既然咱们怎么烦恼,都解决不了这个麻烦,你就不要再徒增烦恼了。多想些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王怜花双手环住贾珂的脖颈,闷闷不乐地道:“说到开心的事,唉,咱们俩成亲以来,遇到的开心事不多,烦心事倒是层出不穷,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七月十五’的底细还没有调查清楚,少林派还没有抓住铁水,慕容复还没有落网,‘琅嬛玉|洞’的藏书也给人夺去了,带走赵小栋的人,咱们也只知道他身上带有香粉,除此以外,再没有第二条线索。甚至家里还有一个来意不善,对你虎视眈眈的秦南琴。哼,想想就烦!”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咱们不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吗,难道你忘记啦?”
王怜花理直
气壮地道:“有吗?我已经忘了!”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好吧,咱们得到的好处,你忘记就忘记吧,反正有我帮你记着呢。我只问你一件事,咱们成亲好几天了,你开心不开心?”
王怜花听了此言,不禁一笑,去吻贾珂的嘴唇,说道:“你说我开心不开心?”
贾珂大笑道:“那你还说咱们遇到的开心事不多?咱们在金风楼上活了下来,在曼陀山庄中活了下来,只这两件事,就远远盖过其他的烦心事了,应当喝三百杯酒来庆祝才是!”
王怜花噗嗤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很是,很是!”突然间心中一动,寻思:“这可是你自己说应当喝三百杯酒来庆祝的,那咱们回家以后,就照你所说,喝上三百杯酒来庆祝咱们大难不死,这次你可不许推辞了,然后……嘿嘿……哈哈!”他想到这里,似乎已经看见贾珂醉眼朦胧地倒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的可爱模样了。
王怜花心中满是大仇将报的快意,正待向贾珂说喝酒的事,就听贾珂道:“不过么,既然你已经决定戒酒了,我作为你的相公,当然要陪你一起戒酒了,这三百杯酒,就改成喝三百杯水好了。”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气忿忿地道:“你不是已经忘了那件事了吗?”
贾珂满脸无辜地道:“我只是说你戒酒的事啊,难道连这件事也不能提吗?”
王怜花哼哼地道:“不许提!”
贾珂哈哈一笑,道:“王公子怎么这样霸道?”
王怜花哼的一声,说道:“就这么霸道,你待怎样?”
贾珂咭的一声笑,说道:“我自然不敢怎样,我只想抱着你回到家去。等到家了,再慢慢和你讨论应该怎样。”说完这话,抱着王怜花走出屋去,越过院墙,来到街上,才将王怜花放到地下。两人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径向杭州行去。
贾珂与王怜花离开以后,李湛便照着两人定下的计划,送走那假的太平王,然后装模作样地与李淳大吵一架,又命官差牵过自己的骏马来,随即翻身上了马背,独自一人向苏州疾驰。
李淳望着他的背影,白了他一眼,心想:“贾珂出的什么烂主意啊!天上太阳这么大,还要老子
骑马,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嘛!”然后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大叫道:“七哥!七哥!你等等我!”又向旁边的侍卫吼道:“还不把我的马牵过来,随我一起去追七哥?”侍卫连忙应是,牵过马来,向李湛追去。
一行人驰了半日,行了一百三十余里。将到傍晚时分,天上阴沉沉的,铅灰的银云宛若一袭长袍,压盖在头顶上,沉得喘不过气来,潮湿的夏风,阵阵自身后怒吼着吹来,身上的衣服都要黏在一起。
又驰出几里,已到苏州城外,滂沱的大雨洒将下来,雨水中还夹杂着山楂大小的冰雹,砸在人的身上,人发出惨叫,砸在马的身上,马发出嘶鸣。
众人连忙赶到城门边,城外摆着几个摊子,卖的都是雨伞、雨衣亦或是干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