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正心烦意乱,忽听得一人道:“王姑娘, 你瞧完了吗?我和怜花可要转过身来了。”
语音入耳, 王语嫣陡然间全身剧震, 茫茫然地抬起头来,循声看去,见贾珂和王怜花站在桌前,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说道:“我瞧完了, 你们转身就是。”说完这话, 她转过身,慢慢走到门外。
张无忌听到声音,侧过头来,见王语嫣走出厢房, 脸色苍白,眼圈微红,满脸伤心欲绝,不由大为惊奇, 又十分担心, 问道:“王姑娘,你瞧见什么了?崔姑娘的伤势又变得严重了吗?”
王语嫣听到他说“崔姑娘”三字,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张公子叫她崔姑娘, 可见他认识这位姑娘,我不妨问问他这位姑娘的事,说不定……说不定她只是那人的姊妹,他们既是骨肉至亲,那他们的眉眼看上去很像,他们的手掌握起来一样,倒没什么稀奇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希望,眼中也露出热切的神色,问道:“张公子,你和里面这位姑娘是朋友吗?”
张无忌点了点头,心想:“王姑娘干吗问我这个,难道她和崔姑娘是熟人不成?”
王语嫣笑道:“这位姑娘看着好生面善,你跟我说说她的事,好不好?”
倘若王语嫣向他询问的是男子的事,张无忌自然而然地会感到些许醋意,但既然是女子的事,张无忌只当王语嫣和阿紫投缘,哪会去想这事是不是另有隐情,当下一口答应。
王语嫣大喜,伸手一指前面的紫藤花架,说道:“咱们去那里坐坐吧。咱们坐在那里,说话声不会影响表哥他们医治崔姑娘,等崔姑娘醒转过来,咱们也能第一时间过去。”
张无忌点点头,和她走去紫藤花架下面,将自己如何与阿紫相识,又如何将阿紫带到客栈等事,一一告诉王语嫣。当时阿紫阴差阳错之下暴露了身份,被官兵追了好几里地,才终于脱身,她仓促之下,虽然除掉了脸上的易容,却没有更换身上的装束。
王语嫣初闻张无忌说他从湖里捞出了阿紫之时,便特地询问了一番阿紫当时的装束,听到张无忌说当
时阿紫穿着一件青色长衫,作男子打扮后,她知道这位崔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青衫少年,便再也没有说话,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张无忌说他和阿紫这几日的相处,只觉万念成灰,心痛如狂,几乎要吐出血来。
待听到张无忌说阿紫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当晚在夜市上惊鸿一瞥的绿衫姊姊,王语嫣忽地生起气来,心想明明那天你也夸我长得美了,为什么你对她念念不忘,却将我抛之脑后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半点也比不上她吗?
最后听到阿紫为了从田伯光手中救出绿衣姊姊,做的百般努力,甚至她现在身受重伤,也都是为了救出绿衣姊姊,才挨的这一掌,王语嫣呆了半晌,忽地侧身伏在张无忌肩头,哭了出来。
张无忌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不由心下愕然,轻拍她肩膀,说道:“王姑娘,你怎么突然哭了?是担心崔姑娘吗?你放心,王公子一定能治好她身上的伤的。”
王语嫣摇了摇头,忽然抬起头来,说道:“张公子,那位姑娘当真长得很美吗?”
张无忌见王语嫣雪白的脸颊上泪珠点点,眼中犹有泪光闪动,却在意那绿衣姑娘长得美不美,心下愈发不解,暗道:“你已经生得这样美了,何必在意其他姑娘美不美呢?难道你哭的这样伤心,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如那绿衣姑娘美吗?”想了想,说道:“那天晚上,我和崔姑娘半道上就分开了,我倒没有看见那位姑娘的容貌。只是听崔姑娘说,那位姑娘和小叔叔的模样十分相像,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姑娘。”
王语嫣听到“最美”两字,不由得悲从中来,又伏在张无忌肩头,哭了起来。
王语嫣离开后,贾珂走到门前,将屋门关上,又将帘幔放下,厢房登时变得昏暗,他走回桌前,打开药箱,取出十二片细小铜片。
王怜花走到阿紫前面,握住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大渊”、“经渠”两处穴道上,只觉她体内真气鼓荡,猛然窜动,仔细一探,竟有三道真气在她体内相互冲突。
要知道倘若一个人将真气注入另一个人体内,不过片刻,这道真气便会消散。原著中令狐冲也被别人将真气送入体内,而他体内的八
道真气之所以经久不消,便是因为这八道真气在他体内相互冲突,相互制约,哪道真气都既不能宣泄,也不能降服,只能齐齐留在令狐冲的经脉之中。
阿紫体内本来只有玄冥真气和神照真气这两种真气,倘若这神照真气换作其他任何一种真气,那么现在阿紫体内都只会有玄冥真气这一种真气四处乱窜,她的伤势定会轻了很多。偏偏神照真气即使没有其他真气制约,也可以长时间留在一个人的体内,阿紫运转内力时又太过着急,打破了她体内微妙的平衡,使得她自己的真气受这两种真气激撞,也开始冲出丹田,再不听从她的使唤。
这三道真气在阿紫经体内冲突来去,不能聚集,不断攻击着阿紫的丹田和经脉。她一会儿觉得寒冷彻骨,不止打着哆嗦,脸上绿气越来越重,一会儿又全身一阵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