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白本来在打量这枚珍珠耳钉, 突然间一阵柔风吹在身上,他抬头一看, 就见一个藕色人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他吃了一惊, 向前抢上两步,窗户正对着庭院, 他站在窗户前面,正好看见那藕衫人离开了庭院,不由一怔,回过身来,在屋里扫视一圈, 果然找不见王语嫣的身影。
张无忌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晰, 他还没有发觉王语嫣已经离开了这里, 见王语嫣不回答他, 以为王语嫣也出了什么事, 手伸向前, 不断摸索着,问道:“王姑娘,你在吗?”
苏庆白没好气地道:“你还有脸找她?她已经被你气走了!”说着叫来士兵, 命他们将王语嫣追回来。
张无忌心头大震,霎时之间,伤心, 担忧,自责,无助,迷茫,百感齐至,他没有留意苏庆白语气中的厌恶鄙夷,问道:“我怎的气她了?”说着手握成拳,只觉王语嫣在他手心上留下的余温仍然没有消散。
苏庆白冷笑道:“你在这里狡辩又用什么用处,要怪就怪你本事不到家,连个娇怯怯的小姑娘都杀不死,就敢出来杀人。”
张无忌一呆,道:“什么……杀人?”
苏庆白也不理会,冷冷地道:“刚刚朱姑娘清醒过来,指证你就是杀死王姑娘的母亲李阿萝的凶手,你不仅想要杀死李阿萝,还想杀死她。朱姑娘说话的时候,你也站在这里,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你听得清清楚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怎么还有脸问我,你怎么惹王姑娘生气了?”
张无忌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刚刚朱七七清醒过来,就说了一句:“是他!他杀了这里的主人!他要杀我!”当时他听到朱七七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恐惧和愤怒,只当那个杀死李阿萝的凶手也在屋里,却从没想过,原来朱七七指的那个凶手就是自己。
张无忌脸色铁青,心想:“是了,就是朱姑娘说完这句话以后,王姑娘再没理会过我。可是我和朱姑娘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陷害于我?”一想到王语嫣刚刚流下的眼泪,顿时心如刀绞,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杀王夫人,也没有杀朱姑娘!”
苏庆白冷哼一声,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有什么话都留着对贾大人说吧。”
尽管武当派在江湖上地位不低,但是和少林派、丐帮、峨眉派这些齐名的门派相比,武当派人数实在少得可怜,兼之一来武当派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没什么感情纠纷,二来武当派的武当七侠情同手足,他们的徒弟当然也不好闹矛盾,因此武当弟子在山上的生活极为无聊,每天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做过晚课后,那些下过山的师长——一般是殷梨亭、莫声谷这些年纪最轻,没什么架子的师长,或者那些下过山的年长弟子给大伙讲他们在江湖上游历时听过的趣闻。
便是因为这样,纵使张无忌和贾珂只见过一次面,但他早已听过成百上千个贾珂的故事,何况武当派和贾珂一向关系不错,他六师嫂和贾珂很有交情,两人不少生意都搭伙一起做,他父亲从前去京城办事,也多亏贾珂帮忙,在张无忌心里,隐隐觉得贾珂不仅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还是他的朋友,他的长辈。
张无忌知道苏庆白要将他交给贾珂,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希望,心想:“小叔叔他一定能查清真相,还我清白的!”便道:“好啊,你快带我去见小叔叔吧。”
苏庆白怔了一怔,上下打量张无忌,见他虽然模样俊秀,但是和贾珂半点不像,不由困惑道:“小叔叔?”
张无忌心中激动稍稍冷却,问道:“怎么?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贾珂吗?”
苏庆白大吃一惊,道:“你……你是贾大人的侄子?”一时心中惊疑不定,心想:“王姑娘是王怜花的表妹,那么李阿萝就是王怜花的姨妈,王怜花还是贾大人的夫人,张无忌却是贾大人的侄子,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敢情大家都是亲戚吗?”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他让我这么叫他。”
苏庆白摸了摸胡子,想到自己刚刚对张无忌态度粗暴,心下十分后悔,试探道:“张公子,你既然称呼贾大人为小叔叔,莫非你父亲和他是结拜兄弟?”
张无忌正欲回答,忽听得“咯咯咯”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敲击床板,不由吓了一跳,道:“苏大人,这是怎
么了?”
苏庆白在军营混迹多年,什么没见识过,他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心中倒不害怕,皱了皱眉,循声看去,就看见王夫人面目狰狞地趴在床上,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苏庆白伸手将张无忌拽到身后,道:“你站在这里别动。”
张无忌迷茫道:“怎么了?”
苏庆白紧紧盯着王夫人,脸色铁青地道:“可千万别是尸变了!”右手一挥,道:“小陈,你带十个人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又响起了“咯咯咯”的声音。
那小陈听到这声音,心下十分害怕,但是苏庆白点名道姓要他过去查看,他只得硬着头皮带人走到床前,将这张床团团围住。
这十人中有一人大概祖上干过摸金校尉的勾当,他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王夫人的脸,很有经验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