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既说不出话来,也反应不过来,只以为太平王是在心虚,想道:“难道他……他真是假的?和朕的大儿子一样,都被人调包了?”
想到这里,顿时一股凉意从脊背泻下,将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块。他双手紧紧捏着椅子把手,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来,厉声道:“你什么意思?快一一从实招来!”
世子抬手一指太平王,同样厉声道:“皇伯父,这堂上的人,不是我父王,反而我父王现在就在这人手里!他就是吴明!”
他这话直如晴天霹雳一般冷冷打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惊得呆了。
这吴明的名字一听就是化名,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即使是无花,见过的也只是易容后的吴明,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众人今天听了这名字不知多少遍,虽然不知道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但都对此人天马行空、神鬼莫测的做事风格和心狠手辣、胆大妄为的做事手段有所了解,哪想到这人竟然一直就待在大家身边。想到这里,虽然不知世子这话是真是假,仍觉心惊肉跳,肝胆俱寒。
贾珂闪身后退,身形微晃,已站在王怜花身旁,揽住王怜花的腰。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贾珠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下死在了金花娘的手里,只是想着自己不仅坏了小老头的计划,还杀了小老头那么多手下,逼得小老头不得不动用太平王世子去假扮叶孤城,两人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如果太平王真的是小老头,那么如今,他身份
暴露,无论他能不能离开这里,只怕都要杀死自己和王怜花来陪葬。他们要想活,必得小老头刚一出手,就立马向外逃出,只是不知道单凭他自己,能不能带着王怜花平安脱身。
王怜花侧头看他,目光闪动,轻轻地道:“要是一会儿逃不了……”
贾珂想起他先前为了自己,宁可照着小老头的安排认下那些子虚乌有的罪行,只道他要让自己扔下他,自行逃走,打断他的话,微笑道:“那咱们就死一起。”
王怜花微微一笑,低声道:“死之前,你要吻我一下。”
贾珂刚刚虽然在和王怜花说话,但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太平王,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太平王向他们扑来,他就立马带着王怜花逃走。
此刻听到这话,贾珂心中一荡,忍不住移开目光,望向王怜花,就见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明明在说死亡,苍白的脸上却满溢着幸福的光芒。
贾珂微微一笑,将搂着他的胳膊用力收紧,感到他和自己紧紧相贴,两颗心怦怦跳动,全身温暖到了极点,明明是两个人,却觉得其实是一个人。
只听得太平王道:“你……你说什么?本王怎么会是吴明?”声音中满是惊愕,又看向皇帝,道:“皇兄,咱们一起长大,我是真是假,你还看不出来吗?”
皇帝听到这话,精神一振,暗道:“对啊,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他如果不是我的弟弟,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他一定不会知道的。只要他答上来了,那水鹫一定是撒谎的,他就是朕的弟弟!”
他略一回忆,想起来一个不仅十分隐秘,除了他和太平王以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并且也算不得什么不可见人的丑事,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秘密,说道:“好啊,朕问你,咱们九岁的时候,曾经把两张纸装在了铁盒子里,埋在宫中御花园里,约好十六岁的时候再挖出来一起看,你还记得朕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吗?”声音虽然颇为严峻,但是说到最后,嘴角已经微露笑容。
太平王脸上的血色却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但觉脑海中空空一片,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跪在地上,道:“皇兄,七年前我曾经从马上跌落,摔
着了头,从前的很多事,我都记不大清了。”
皇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冷冷道:“不错,朕记得你这伤,你受伤的时候,朕在京城,听说你伤得这么重,当真心急如焚,派了好些太医去边关给你治伤。可是朕怎么从前没听说你失忆了,现在世子一说你不是太平王,你就告诉朕,你失忆了?”
太平王心中又恐惧又焦急,其实当时他是害怕皇帝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大问题后,再不信任自己,将自己手里的军权夺走,让自己回京养老,因此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皇帝。
他连磕了两个头,道:“臣弟初时虽然感到时常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记忆力也渐渐消退,但是太医说臣弟伤到了头,这样很正常,因此并没有当回事,这两年才渐渐发现好些事全都想不起来了,有时候昨天做的事,今天都能忘了大半。
就连那宫姓女子……臣弟都忘了她究竟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家又在哪里了,只依稀记得她的容貌。也因为记得不是很真切,所以臣弟虽然觉得水鹫长得和我们俩都不太像,却没有去细究这件事。”
众人听太平王这么说,都觉得滑稽可笑,有几个人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均想:“这太平王虽然很会打仗,可是却不会撒谎,这天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啊。”
贾珂和王怜花同时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想:“吴明怎么会说这么拙劣的谎话?如果他真是吴明,那他一定还有后招。”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