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还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白衣,身形潇洒,正是花无缺,另一人穿着件粉色的锦衫,脚上踩着一双锦靴,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他的模样虽然只能算清秀,但是他穿这身粉色的锦衫的模样却非常的好看,要知道很少有男人能把这颜色穿得像他一般的妥帖。
贾珠怔怔瞧着二人,等着花无缺搭理他,告诉他,他身边这人是谁,但是还没等到花无缺开口,先等到这个穿粉色衫子的少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帕子和一只瓶子。他往手帕上倒了一些瓶子中的液体,然后拿着湿透的帕子在花无缺的脸上擦了一擦,忽然,花无缺的脸上就掉下一块皮来。
贾珠看到这块皮,登时吓得跳了起来,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走是留,终于,他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刚刚转身,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笑声。
那是贾珂的声音。
贾珠心中既惊且喜,顺声回头,就听见那个脸上的皮随着穿着粉色锦衫的少年的动作而一块块脱落下来的花无缺,用贾珂的声音说:“珠哥儿,你别怕,是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皮已经脱落干净,灯光下,伪造的皮肤下面露出来的脸果然是贾珂的脸。
贾珂走到贾珠面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贾珠张嘴,正想说话,结果说出来的全是“啊啊呀呀”的声音,贾珂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别急,房间里有笔墨纸砚,你把想说的话写出来,一会儿让王公子给你号号脉,看看你究
竟中了什么毒。”
他拉着贾珠,走到书桌前面,给他铺好纸,磨好墨,将笔递给他。
贾珠伸手拿笔,刚刚将笔拿起来,忽然手一抖,笔就落到了地上,然后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打湿了桌子上铺着的宣纸,这是疼的。
贾珂怔了一怔,连忙去抓他的手,将他手腕上翻,就看见他两只手手腕各有一道切痕,伤痕很新,看样子应该是前不久有人将贾珠手腕上的手筋切伤甚至切断了。
贾珂倒吸口冷气,他真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狠,正想说话,又觉得不妥,强自镇定下来,对贾珠笑道:“没关系,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把手腕治好的。”
贾珠点点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但是他一向很信任贾珂,贾珂既然说能治好,那当然就能治好了。
王怜花刚刚除去脸上的易容,听到贾珂的花,随口问道:“他的手腕怎么了?”
贾珂道:“受……受了点伤。”他实在不忍当着贾珠的面说出实情,他看着贾珠,微笑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贾珠点头,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
贾珂就叫来一桌酒菜,让店小二送来客房,又给贾珠介绍说:“这是王怜花,是你弟妹。”
贾珠听到这话,怀疑是自己看见贾珂,太过欣喜,出现了幻听,因此听到贾珂这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很茫然的看着他们。
贾珂全当他已经默认了,含笑看着王怜花,道:“你看我哥哥已经同意咱们俩的婚事了,看来等咱们回了京城,用不着花多少功夫,就可以说服我那边的人,咱们很快就可以成亲了。”
王怜花笑眯眯的看着他,忽然凑到他耳边,轻轻的咬一口他的耳垂,道:“你今晚扮演花无缺扮上瘾了吗?现在还在演花无缺?不仅笑得怪怪的,还特别爱装傻。”
贾珂伸出两只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嘴角,道:“是吗?我倒没发现呢。你跟我说说,笑得怎么不一样了?”
王怜花就舔了舔他的嘴角,道:“你平常笑得弧度可没这么收敛。”
然后抬手,压了一压贾珂的下颌,让贾珂低下头来,方便他去亲贾珂的眼睛,亲完了,王怜花道:“你平常
笑的时候,眼睛都特别的亮,无论是在装纯良装无辜的时候,还是心里在想坏主意准备算计人的时候,眼睛都又明亮又灵活。可是你装花无缺的时候,眼睛看起来空洞洞的,虽然仍然是明亮的,却一点灵魂也没有,一点喜怒哀乐也没有。”
贾珂正想称赞他总结得真清楚,就听到“当”的一声在身边响了起来,像是勺子落在汤碗碗沿上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贾珠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手仍然保持着拿汤匙的动作。
贾珂道:“珠哥儿,怎么了?”说完,看着还没动过的饭菜反应过来,“对了,你的手受伤了,拿不起勺子筷子来,我还让你自己吃饭呢,真是抱歉,来,我来喂你吃好了。”
王怜花道:“不如去找店小二。”
贾珂一眼就看出他在吃醋,好笑道:“然后他前脚离开客房,后脚就把咱们房间里有个手受伤拿不了勺子筷子的年轻人的事情告诉别人了。”
王怜花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别过头去,道:“随你。”
他坐在一边,直着眼,板着脸,看着贾珂拿筷子一口一口的喂贾珠吃饭。
他看着贾珂的眼里心里只有贾珠,贾珠要吃什么,只一个眼神,他就去夹那道菜,然后送到贾珠口中,有时候甚至连眼神都不用,他已经心有灵犀的知道并且提前去夹那道菜。
王怜花只觉得这场面十分的眼熟,也十分的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