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中午来的时候,一进?向家院子就闻到一阵阵的肉香气。
而现在又看到向家的四娃居然?在喝麦乳精,还冲着他?来了个挑衅的眼神。
4岁的娃,挑衅?
“叭叭叭”地勺子碰铁缸子的声音,四娃碰了几?声感觉舒坦了,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子奶香气浓浓的麦乳精汤送进?了嘴里?。
“呼噜噜”地还发出几?声喝汤汤水水的声音。
“得去告他?们,骗钱,□□,思想上的矮子,挖部队的墙角……”
刘二妞的话又在刘同耳边响了起来。
向南竹靠着大?枕头斜了一眼脸色不大?对的刘同,转过头没有理会。
他?拿起一块手绢,给四娃擦了擦下巴,这娃今天有点激动过头了。
而刘同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没滋没味的白水,他?不由地看了眼摇着小脑袋美滋滋的四娃。
“这是井水,好?喝呢。”胡瑶赶紧补充。
她家的井水的味道还成,没有泥土渣子也没有腥气,算是
比较好?的地下水。
可是刘同却没说话,而是看了眼水碗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他?明显是找向南竹有话说的,所以在想怎么说。
“副营长,我……”
“妈妈,妈妈,你?来。”四娃突然?大?叫了起来,把刘同的话给打断了。
要是胡瑶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她就跟他?的姓了。
胡瑶又给四娃的小缸子里?加了点麦乳精,再添了开水,同时瞪了他?一眼。
可四娃却换成一脸的委屈,用小勺子在小缸子里?又是一阵“哗哗”搅和。
向南竹什么话也没说,就跟没看到似的,胡瑶坐在炕沿上伸手轻轻摸了摸撅着嘴的四娃。
“副营长,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刘同最想说的话,被四娃给打断后,一下子倒说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向南竹点点头,声音淡淡的。
他?们以前都是很好?的战友,又是同一拔入伍的,年纪相?仿,没想到十来年的战友感情,一夕崩塌。
其实?让向南竹最不能接受的,倒不是被刘二妞拿去的300多?块,而是刘同的这种没一点“人味儿”的态度。
不过现在钱也是庞团长媳妇给垫上了,当时差点把这位给急坏了,刘二妞就是拿着钱不给胡瑶这个“烈属”。
向南竹根本不知道,上辈子这样的事是发生?过的。
当时他?因为?原主的消失,孩子们的失踪,整个人差点崩溃了,幸好?领导照顾把他?弄到京都,慢慢身体才恢复了。
在那之后,他?也早把钱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经刘同和刘二妞手的钱,也不少呢,说是给向南竹的,最后拐七末八的都到了他?俩手上。
还有那辆向南竹刚骑了不到一年的凤凰牌自行车。
这辈子一切都有所不同,胡瑶还在,五个娃还在,向南竹也不会忘了他?的钱和车,是经手了姓刘的俩口子的。
可现在刘同却没给个准确的说法,而是简单的探望一下。
向南竹也不说,在等他?把话清楚。
他?们做了这么些年的战友,关系也算不错的,为?什么这人能干这种事来。
明明知道他?向南竹并不是真“牺牲”,却按照他?真的牺牲的做法来
办事,欺负他?媳妇和娃,欺负他?们真的“没了男人”和“没了爸爸”。
向南竹是想不通的。
现在是在这种情况下背着他?干了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了。
事情的前提,也仅仅是他?去做了个级别?较高的任务。
向南竹的脑子在不断地飞转,他?做的这个任务因为?级别?高,相?对应的危险系数也极高。
那就是说,他?的假“牺牲”,大?概率会变成真牺牲。
也就是说,姓刘的这家伙,是笃定他?向南竹回不来了啊。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更能理解有些人做事情的动机了。
向南竹一直没说话,而刘同却看着他?的大?粗腿出神。
过了一会刘同才又继续说,
“副营长,你?的脸色倒是不错,恢复的应该还好?吧?”
向南竹淡淡地看了眼刘同,立即脸色一沉,说了两?个字。
“不好?。”
胡瑶面色一紧,他?没明白向南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着是不高兴了。
而四娃正是撇了下小嘴,轻“哼”了一声,喃喃地说,
“黄鼠狼。”
胡瑶把四娃抱进?怀里?,找手绢给他?擦了擦脸,刚才把勺子打得那么响,没少把麦乳精的汤汁溅脸上。
平时的四娃又机灵又干净,今天是入戏挺深的。
入戏深的还有另一个,就是刘同。
在向南竹说自己身体不大?好?时,刘同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看不出来要表达什么,笑不笑苦不苦的,怪难看的。
其实?刘同是想笑来着,可他?又想装作悲伤的样子,可并不是真的伤心,所以脸面就显得有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