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动的。”
鲜卑人擅长骑马,几岁的小孩骑马不算什么。公子和公主都要骑马,反倒是仆人们赶着一辆空的马车,行驶在后头。
去到了那罗延居住的别馆门口,阿瓘先下马,他往马背上伸手,再把妹妹抱下来。妹妹压在他的手上一沉,他忍不住抱怨道:“妹妹,你真重啊。”
“不重不重。”小蠕蠕吸了吸小肚子,力证自己的好身材,“父王今天抱过我,都没有说我胖。肯定是哥哥练武不用心,力气小,连我都抱不动。”
阿瓘:“……”
你胖,却甩锅给我?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男孩赶紧闭上嘴,他明白自己不要与女性争辩身材上的问题。无论怎么说都是她们有理,他没理。
即使眼前这个小姑娘才三岁半,但她已经懂得爱美了。
像她父亲那样,她很会欣赏美人!
小蠕蠕的眼光高,看见迎接她的普六茹哥哥就是笑,装得跟腼腆温柔的小女孩似的。普六茹哥哥生得好看,和肤白貌美的高氏不一样,肤色颜色偏深,眉毛浓密,眼型却是好看的桃花眼。
小蠕蠕喜欢跟这个新哥哥玩。
她凑到了那罗延旁边,开心地说:“普六茹哥哥,我带了好吃的饭过来!”
那罗延早就准备好了:“进来吧,鄙舍窄小,还望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这是小蠕蠕说的。
阿瓘跟在后面,提着食盒,把食物都分出来。除了有九叔给小蠕蠕带上的,还有他自己的分例,今天特意让厨房炖了一只瓦罐鸡,放了少许姜片和枸杞。
那罗延的眼眶有点红红的,笑着说:“有汤好,先喝汤,再吃饭。”
他算主人家,先给小蠕蠕盛了一碗汤,道:“高茹妹妹,请喝汤。”
小蠕蠕接过碗,有礼貌地说:“谢谢普六茹哥哥。”
“还有阿瓘,鸡汤是你带来的,你是大功臣,要吃鸡腿。”那罗延撕着两条鸡腿到碗里,全给阿瓘,“你多吃点,你下午还有课,饿肚子会没精神。”
“多谢。”
阿瓘接受了,他知道那罗延不是搞虚的那一套,是真心叫他吃的。
对于一个生长发育期的男孩,两条鸡腿不跟吃着玩似的?
阿瓘把妹妹的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两只大海碗。上面铺着满满的肉,淋着棕红色的酱汁,但里头的肉却是嫩白色的。
两碗盖饭,是男孩们的。一小盘寿司,是小蠕蠕的。
那罗延没吃过这种肉,觉得拌饭吃很棒:“这是什么鱼肉?口感嫩香甘甜,酱汁拌饭很好吃。”
一勺子下去,洁白的米饭和鳗鱼肉混在一起,肉鲜饭香,让人欲罢不能。秘制的酱汁偏甜,让人不觉得腻,反而香甜可口。
阿瓘不知道,看向妹妹。
小蠕蠕只知道能吃的,她不认识鳗鱼,抬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以后总机会吃的。”那罗延鼻子酸酸的,“你们吃罢,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再吃这个鱼肉了。”
“怎么说这种丧气话?”阿瓘觉得不对劲。
那罗延往嘴里大口扒饭,囫囵着说:“我八月份就要回家,是我家族的人来接我。”
思索了一夜,他不愿意再骗朋友。
他只对阿瓘说:“我父亲是大魏人,我要回去大魏了,这样一走,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回来邺城……”也不会再见到你和高茹妹妹。
大魏在哪里?
小蠕蠕不知道,但阿瓘是知道的。
那是西边的国家,与北齐时有摩擦。
阿瓘紧紧地握着勺子,停了一瞬,才猛地往嘴里塞鸡腿。炖得酥烂的鸡腿没有嚼,几口被他咽下去,呛得都他直咳嗽。
小蠕蠕站起来给哥哥倒水,趁妹妹到茶房要水,阿瓘一拳就把那罗延打倒在地,疼得那罗延呲牙咧嘴。
“普六茹,你敢骗我?”
“今日不骗你。”
“你是魏人?”
“是的。”
“走了就不回来?”
“不回来了。”
小蠕蠕喊人打来了茶水,却发现哥哥和普六茹哥哥端坐在哪儿,好像不太对劲。她伸手要去摸普六茹哥哥的腮帮子,好像是红了一大片。
她焦急地问:“这怎么回事啊?”
那罗延扯了一下嘴角:“饭太香,嚼的时候咬着腮。”
小丫头被他忽悠过去,她真的相信了。她吃完自己的一盘鳗鱼寿司,喝了亲哥带过来的鸡汤。普六茹哥哥端来一盘青菜,她吃了两根,饱了。
临走的时候,她挥着小手:“普六茹哥哥,再见呀。”
那罗延站在别馆门前,笑着跟丫头挥手。
阿瓘没说话,心想是再也不见了。
八月十五那日,那罗延跟愿心尼姑一同上了马车,车轱辘一圈一圈地转着,慢慢驶离邺城。男孩忍不住掀起车帘,看着这一座他生活过的城市,他在这里经受过嘲笑和排挤,也收获了友情。
他跟尼姑说:“阿瓘和高茹妹妹都是好人,唔,他的九叔也不差。”
“那罗延莫要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提起。”愿心尼姑提点他,“你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