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的巡演结束,要请她们做一次全面的访谈。
企划被毙不算什么,他是真没把握能说得动元锦。
“你们台长没把你开了,是因为你后台太大吗?”元锦扫了一眼他的企划,嫌弃的不行,“干巴巴坐着卖惨,姐姐们的脸皮没这么厚。”
丁文其实是个挺愿意动脑子的人,就是台长的审美好像一直跟不上潮流。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你自己看我做了多少个方案。”丁文滑动屏幕,让她看到另外几份企划书,“我这个编导,在台里算是非常有才华的好不好,领导不懂得欣赏我也没办法。”
他提了好多建议,比如搞个普法宣传,让她们现身说法。比如邀请姐姐们到社区演出宣传家暴违法的事,用自己的故事去鼓励受害人站出来,反对家暴。
凡是能宣传的点他都想了一遍,最后台长还是觉得,在演播室里接受采访就行。
“确实有点水平。”元锦看完忍俊不禁,“是你们台长不懂得欣赏。”
“你给我出个更好的,台长要听说是你写的方案,一定立马点头。”丁文往后一靠,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这完全是降维打击。”
就那个戏曲综艺《看戏》,他列了好几个明星的名字上去,希望台长看在明星能拉收视的份上,勉强也要选中一个。
结果台长一个没看上。
元锦的计划交上去马上拍板,他都险些怀疑台长,私底下是她的脑残粉。有自己这样的脑残粉就够了,台长不用凑热闹,不然每次受伤的人只有自己。
“拍马屁呢。”元锦伸手拿走他的iPad,低头帮他改企划。
剧团巡演结束大概是9月,正经访谈不一定要在演播室里,可以放到她的戏院。
新的戏院前楼是戏院,后面是练功的院子,能住下很多人。今后邀请过来的地方戏剧团,可以直接住在戏院,方便排练。
元锦改完了企划,想了想又增加一条:拍摄时可以从剧团下飞机开始,假装突然造访,增加真实感。
戏院后面的练功场,她也会安装很多的拍摄镜头,今后会出一个地方戏剧团演员练功合辑。
《聆听》是另外一种记录,追求的是本真和详细,只不过不是以往的纪录片拍摄方式,而是故事片的拍摄方式。
每一种地方戏从发源到逐渐凋零,全部用镜头语言说出来,不仅仅靠旁白。
元锦改好后递给丁文,唇角含笑,“我要睡觉了,不准再吵我。”
丁文拿回iPad一看,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
姐姐这么一改,就变成了剧团真的很忙,他们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采访到姐姐们。就不会给观众一种:这是出名了,所以被邀请到演播室采访。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再谈反对家暴,观众会产生不知道她们怎么回答的期待感。
从沸沸扬扬的集体抛夫弃子到现在,姐姐们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所有问题都是元锦出面。
……
《聆听》第一个要拍摄的是地方戏种是莆仙戏。
这个戏的剧团去过平生茶楼演出。莆仙戏发源于闽南语地区,具有特别浓厚的地方特色,是比较小众的一种地方戏。目前活跃的剧团已经不多,当地做了不少拯救地方戏曲的工作,成效一般。
年前莆仙戏剧团到茶楼演出,元锦跟他们提了拍摄戏曲纪录片的事,这次过来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有车队过来迎接。
丁文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剧团不缺钱啊。”
“谁告诉你地方戏剧团就一定缺钱,这里是全国有名的运动鞋生产基地,剧团的老师们不缺钱,缺对手和看戏的人。”元锦拿出自己找来的资料递给丁文,“你先大致了解一下,我们吃完饭开始拍。”
丁文愣愣接过她递来的资料,感觉自己的地理知识和对祖国的了解,极度匮乏。
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叫莆仙戏的地方戏。发源地的名字偶尔会听到,但没想过深入了解。
“剧团的老师安排了午饭,吃完我们先去拍有关莆仙戏的历史,做文字资料收录工作。”元锦低头翻了翻自己写的剧本,继续说,“文字工作收录工作拍到足够的镜头就行,剩下的工作我的团队成员会完成。”
剧团老师们出场的英姿,会有点无厘头,等会吃完饭还得再次确认。
两个剧团的老师人数都不多,徒弟的人数也相当。她给他们设置了抢观众,抢舞台的剧情,制造紧张气氛。
“你带翻译了吗。”丁文鬼使神差地问,“你不会全部能听得懂吧?”
他感觉自己又真相了。
“能听得懂啊,不过翻译也带了。”元锦不明所以,“听得懂很奇怪吗,我看了很多的资料,天天学。”
资料看了,天天学的事没有。她好像能听得懂全国各省的所有方言,有些交流起来完全没障碍,记忆里却没有过学习的画面。
“你牛。”丁文彻底服了。
闽南语比粤语更难懂难学,他听个粤语连蒙带猜能听出八成意思,闽南语完全抓瞎。
闲聊间,车子也到了剧团门外。
元锦下车看了一圈,视线被附近大片的三角梅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