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经理拧着眉,深深藏起眼底的不悦。
这姑娘胆敢自己上门要人,一来就能找到训练馆,不能惹。最近警察一直盯着俱乐部,万一这姑娘是来试探的,他吃不了兜着走。
经理心思转了几转,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助理,笑道,“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够细致,他这个月上了5天班,工资我们会照付。”
“好说。”元锦脸上浮起淡笑,扶着宋云策往外走。
回到俱乐部大堂拿了宋云策的工资,她什么也没说,带着他坐上停在对面的车子离开。
白色SUV刚驶出停车位不到两分钟,七八辆警车从各个方向开过来,堪比警匪大片拍摄现场。
“阿姐?”宋云策目瞪口呆。
她真报警了?
“说吧,为什么来当沙包。”元锦面沉似水,“国家有助学贷款,有农合医疗,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卖命赚钱。”
宋云策低下头,用力攥紧拳头,“我爸从楼上摔下来,工头一分钱没赔,我妈的身体也不行。家里为了给我爸手术借了好几万的债,爷爷奶奶上了年纪帮不上忙。”
他知道当沙包有可能会被打死,可他没办法。在县城打工一个月不到三千工资,申请低保的表格刚交上去,等拿到钱得一个月以后。
学费和医药费需要一大笔钱,能借的他们家都借了。
“读书是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学费姐给你出。谁欠了你爸的钱,我们找谁要去。”元锦嗓音发凉,“放心,这次姐回来就不走了。”
老家南山村很小,交通也不方便,村里的青壮年常年在外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但凡在外打工的出了事,家就垮了。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但潜意识一直在提醒自己,回去扶贫是正确选项。
“真的?”宋云策的眼神亮起来,脸颊慢慢涨红,“我不白要你的钱,我可以给你写借条。我一定要考第一名,拿到最高的奖金!”
“有志气。”元锦笑了下,禁不住揉他的脑袋,“好好读书,钱的事不用担心,你爸出事的工地在哪,你给我说说。”
如果也在省城,她就顺便把这事也给办了。
……
宋云策爸爸打工的工地,不在省城,也不在本省。
驾车过去需要多花四天时间。
元锦盯着宋云策那张布满了淤青的脸,最终决定先去要账,之后再回家。
“阿姐,真的能……能把钱要回来吗?”宋云策缩在副驾座,左脸肿的老高,嘴唇也破了口子,模样凄惨。
“当然能,先吃饭。”元锦抬眼看他,“你爸跟招工方签的劳务合同,伤情鉴定材料,是不是都在你身上。”
少年人冲动热血,他跑来省城当沙包赚钱,应该还准备做其他的事。
“我……确实带了。”宋云策低下头,心虚认错,“我打算跑他们公司直播,让网友看看他们的嘴脸。”
三年的工钱,只给了一次回家的路费,剩下的都没给。一共有30多万,加上工伤赔偿,应该也有不少。
这些都是爸爸赚来的血汗钱,他必须得拿回来。
“有合同就好办事。”元锦唇角弯了弯,嗓音柔和下来,“先吃饭,完了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
宋云策闷闷点头。
医院2点半上班,元锦找了一家能检查,但人不多的公立医院,在网上预约后直接带他过去。
一系列的检查做完,确定他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大碍,两人随即上路。
从省会到宋云策爸爸打工的工地,有一千多公里。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第二天天黑才到地方。
元锦开了两间房放行李,吃完饭带宋云策去买衣服。
“阿姐,我有衣服穿。”宋云策低下头,脸庞隐隐泛红,“不用浪费钱。”
“你是我弟弟,给你买几身衣服穿怎么了,宋思源也有。正好,你给我当模特,不然买了不合适。”元锦不为所动,“别的可以商量,这事不行。”
“哦。”宋云策看着比自己还矮一点的元锦,心跳越来越快。
阿姐上大学后就回过一次南山村,他只知道这个姐姐非常厉害,考上国内叫得上名字的大学学建筑。
知道她毕业后找了工资很高的工作。
也通过网络知道……她差点被人骗去割肾,知道那个男人不安好心。
可是眼前的姐姐,根本不像是会被人骗的样子。
“宋思源要是在这,得高兴的飞起来。”元锦忍不住笑,“他想我给他买衣服很多年了。”
宋思源今年上高一,成绩还不错,就是有点嘚瑟臭美。
原身没少给他买衣服,买电子产品,惯的他一身的毛病。
这次回去,正好把他也收拾一番。
“你是他亲姐姐。”宋云策小声嘀咕,“不一样。”
如果他有个像元锦这样的姐姐,也会骄傲。
“没什么不一样的。”元锦笑笑,打住话题。
宋思源也不是亲的,所以都一样。
买完东西顺便吃了晚饭回到酒店,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