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烤红薯摊,路边行道树的树梢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寒风萧瑟,吹起一片落叶转着圈在空中摇曳,那气氛,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金成元站在小摊五米远的地方,眼瞅着情侣摊主凄凄惨惨,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营业’,可怜巴巴的,犹豫着走过去,试探着问能不能买个红薯,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能把一把是一把。
这大冬天的还出来卖红薯,大家都不容易啊,比他惨的人多得是,他好像就没那么惨了。
来客了,亲故们一下就精神了,小哥要啥?小哥要个红薯,顺便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招零工的地方。
亲故们对视一眼,整齐的扭头,上下扫视找工作的小哥。小哥被盯的有些慌,这两人想干嘛?
两人有个工作可以介绍,完美匹配他时间很零碎,极有可能不固定,可以干一天活儿拿一天钱的要求。
只是买个红薯,摊主古古怪挂的无视他凑在一起说小话。
男的说,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万一是个混子呢,看着不像好人,你看他那头黄毛。金成元想说,你也是一头黄毛啊,染个头发怎么了,谁不是好人了!
女的说,安全不用担心,这中傻子弄死很简单的,值得担心的是,她妈不乐意怎么办?
捧着红薯的金成元一脸懵,谁是傻子?说谁呢?弄死是什么意思?买个红薯你们要谋财害命啊?而且你们两说小话能不能小声点?都听见了!
说小话的摊主们还真压低声音说了两句金成元没听见的,转而他就被围了,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给他夹中间。进行与其说是面试,不如说是身家调查的询问。
诸如,哪人,为什么来首尔,来干嘛的,多大了,有没有犯罪史,为啥一头黄毛,巴拉巴拉。
金成元全程懵逼问啥答啥,主要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找工作么,首尔面试可能比较特别呢,大城市,首都!
问完可以总结了,三人碰巧同龄,更巧的是两个男孩子生日都在二月。更更巧的是,金成元也是来首尔追梦的,不过这位不是想当演员,而是想当rapper,还即兴给摊主们表演了一段,就是买个红薯被逼问身家啥的。
小哥对梦想的准备比尹仲勋足,后者闷头就闯过来了,人家好歹准备了艺名,叫Sleepy。
对这个艺名加艺人表演的观感,夏知希是无视,尹仲勋倒是很给面子的鼓掌,都是追梦少年,值得鼓励。
追梦少年二号得到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就是工资低,但干活儿时间自由。可以让他随便去跑场子,到夜店去干兼职什么的,也挺好。
追梦少年一号就这么去参加兵役了。
在钟点工交接的过程中有两个小插曲,一是管家大人并不想找个钟点工来。
夏妈妈觉得她一个人就行,不用再请人。还是亲故们合伙编....在真实的基础上对新打工人的追梦事迹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给人说得多惨多惨,给一份工作是支持对方的梦想,把夏妈妈说得都唏嘘,也是不容易,也就答应了。
另一个插曲是尹仲勋没跟他爸讲他要去服兵役,准备偷偷去来着,夏妈妈也不知道他那么大事都敢瞒着家里。等送他进军营的那天,看尹家爸妈都没来,才得知他是偷偷去,差点在军营门口上演群武行,夏妈妈想把兔崽子打死。
等尹爸爸得知此事也想把儿子打死时,儿子已经进军营了。
打工仔换人这件事本身应该是件好事的,尹仲勋怎么说都是夏妈妈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可能真当打工仔用,很多活儿还是夏妈妈干。但陌生的小男孩再怎么是可怜的追梦少年,也是来打工的少年,少年拿工资就得干活。
但打工仔换人这件事吧,对夏知希来说,坏处比好处多。
最直接的坏处就是,打工仔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别人的妈你不能跟着叫!打工仔特别讨厌的也叫她妈‘eom ma’,说是这样亲切,亲切你大爷!
事实上用‘亲切’这个说法让小朋友改称呼的是夏妈妈,孩子还小么,小城市里确实会对亲切的长辈用更亲密的称呼。小孩子又是孤家寡人的来到大城市,叫亲切点不是很好么。
早年尹仲勋也这么‘亲切’的称呼过夏妈妈,但他被亲故明里暗里教训过后,就老实的叫姨母。
旅店里的所有租客都是夏知希学校的后辈,首尔大的学生还是很精明的,在学姐明里暗里的警告过后,通通该称呼。
就这个新来的打工仔,也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脑子不好,夏知希几次暗示他都听不懂,搞的夏知希很烦。那是我妈!你叫个屁!
更烦的是,她妈觉得那傻子可怜,时不时就给他塞吃的,还给他弄小零食吃,这以前是只有她才有的待遇!顶多再加个尹仲勋,可尹仲勋跟那傻子是一回事么!尹仲勋是她小弟,那傻子是谁啊!
那傻子进了她家就跟她抢妈,夏知希很不爽,就跟当兵的傻子一号吐槽,家里的傻子二号太烦人了。
当了半年兵,人都精壮了的尹仲勋对来‘探监’的亲故说,“我最近新学会一个词,妈宝,知道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妈妈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