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办公室中,待到门关上,云星浅顾不得里面,迫不及待地将一切托盘而出。
“上次其实我并未骗您,我确实没有老师,只是母亲从小引导,耳濡目染而已。”
桑华没想到她又继续说这些,眸色一冷,就想直接离开。
“但是,”云星浅仿佛没看出桑华的不喜,对上她的双眸,不急不缓道:“我母亲名为陆颖华。”
这几个字淡淡落地,却令向来面不改色的桑华都变了脸色。
她惊愕地握紧了座椅的把手,反问:“是我认识的那个陆颖华?!”
她跟陆颖华当舍友多年,彼此相识相交,自然清楚她的真名。
云星浅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她知道此时解释再多都是画蛇添足,最重要的是留给桑华反应的时间。
果然,桑华并未想得到回应,低头喃喃自语,“也是,她确实放弃事业回国嫁人生子了,怎么劝都劝不听。”
云星浅听着从旁人口中说出关于自己母亲的事迹,内心颇觉奇妙。
桑华自己消化了片刻,才猛地抬起头细细打量云星浅,“陆颖……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云星浅想细细诉说,却又觉不
妙,她思索了片刻,最终用四个字总结了母亲的境遇,“苦尽甘来。”
桑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愣了半晌,突然苦笑出声,“是啊,谁不是苦尽甘来呢。”
她不由想起了在校园时的飒爽,又回忆起这么多年来的打拼,淡淡的叹惋从心底升起。
云星浅适时出声,“都过去了,无论是您还是我母亲,都没有放弃过设计,就够了。”
这句话可谓说进了桑华的心坎里,她彻底抛弃了对云星浅的那点偏见,用一种颇为奇异的眼神注视着她。
云星浅此时心中再无沮丧,她不卑不亢地抬头,对视回去。
两人一时都未发言,但莫名融洽的气氛萦绕在房中,使画面并不显得尴尬。
半晌,桑华率先开口,“你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
云星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猝不及防地点点头,坦然道:“母亲并没有特意教过我,只不过我从小看她设计,自己对这个有兴趣。”
“陆颖华确实做得出这件事,”桑华嗤笑一声,眼中满是怀念,“她就喜欢考虑别人的意愿,从不为自己着想。”
“要是我有个这般天资的女儿,就算
她不想学,我也得逼着她走设计这条路。”
涉及长者,云星浅不知如何回应,好在桑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昨天解释事情经过的时候还未说明来意就被桑华赶了出去,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桑华的青眼,云星浅不敢再耽搁,请求道:“我想在您这再买一件礼服,赔偿贺筱沫。”
桑华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她买的是哪套?”
云星浅忙将手中的包装精美的袋子递上,桑华粗略地扫了眼,冷笑一声,“原来是这套。”
云星浅见她面色不悦,心中暗道不好。
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还得另寻出路。
她正盘算着其他方法,桑华将礼服放在办公桌上,语气嘲讽,“贺家那位小姐我知道,她打肿脸充胖子,买下这套礼服的时候我刚好不在。”
“这套我本是不打算出售的,发现被卖出去了以后就想追回来,怎料她死也不松口,还扬言再纠缠下去就让我的品牌在银国生存不下去。”
她的品牌在国外虽然无比畅销,但才刚刚进入国内市场,自然不好得罪地头蛇贺家,加上Davi
d好声好气地劝说,便只能给他个面子,认栽。
“结果,”桑华眼中嘲讽更浓,“这位贺家小姐买回去以后才发现不合身,竟然又送回来让我们免费帮她修改腰身,不然就让我们好看。”
原来如此。云星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试穿的时候总觉得腰身不协调,过于宽大,原来是贺筱沫勒令修改的。
“这不是刚好了,”意识到桑华并不是针对自己,云星浅双眸一亮,“这套礼服我已经从她手上买下来了,正好物归原主。”
“只是她要求一件比这套还要惊艳的……”
云星浅语气为难,她是懂行之人,自然清楚这套礼服其中灌注的心血,沉淀了桑华多年的经验,实在难以找出可以媲美的礼服。
“这个简单。”桑华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另一角,掀开一个衣架上挂着的礼服。
云星浅看清的那一秒,不由惊呼,“‘幻梦’!”
这套礼服可谓传奇,因为一场慈善晚会拍出了惊天的价格,一夜出名,没想到竟然又回到了桑华手中。
“拍下礼服的那位老板并不热衷于礼服,只是为了面子,”桑华语气平淡,“面子到了
,他干脆将这套礼服还给了我,又赚了个名声。”
云星浅忍不住上前,眼神轻拂过礼服,为难,“这套确实是难得的精品,可是……”
单论名气,‘幻梦’绝对是桑华工作室里最昂贵的礼服,但就云星浅的眼光来看,比起贺筱沫买下的那套,还是略逊一筹。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