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更加简单,只有三句话…… 一封一封信从阁楼中发出,却是发往西域、郡海、龙渊湖、滨州、青州、甚至还有域外林邑、占城、交趾、南海等地。 收笔起身,唐婉蓉有些疲惫地按着轻盈的腰肢。 宽松的衣裙轻轻晃动着,明亮的烛火映照出通透的布料下妙曼的身段线条,手指顺着腰肢落下,揉了揉久坐的臀肉。 据说久坐伤身,轻则形状崩塌,重则臀上生疮,肤色发黑……尽管吴刚未登天上月,广寒宫中寂寥无主,也得自怜自爱。 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姑娘总是一身细皮嫩肉,随便养养就水水润润的。 “你一个寡妇,整日里妖妖娆娆的想干什么?” 一个黑衣人从阁楼顶跃下,抓住窗沿翻身进来,大刺刺地倒了一杯茶。 黑色皮甲夜行衣,浑身束满布条如蚕茧,依然显出了身材曲线。 护额网巾束发后有一握长发扎在脑后,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势,脸上没有挂面纱,却用轻薄的黑色绸缎蒙住了眼睛。 “这话,你敢在太后娘娘面前讲一讲?” 唐婉蓉眉眼微抬,自顾自地在暖炉前铺上了一张长约六尺,宽若三尺的垫子。 “太后娘娘端正优雅,飘然若仙出尘,能跟你一样吗?” 黑衣人嗤笑一声,她自是不敢在同是寡居的太后娘娘面前放肆,不过这茶是真好喝,比宫中的许多茶品都要高。 唐婉蓉看了一眼黑衣人,此人乃是宫中女武官,担任太后娘娘的近卫,擅长刺杀和贴身护卫。 晨间秦守安拳崩金丝楠木大门,唐忠的头颅更如蛋壳一样,轻轻磕碰就裂开,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就是王府世子,唐婉蓉自然不能指望府中的护卫。 她也调不动九州府衙的风雷卫去对付秦守安,干脆向宫中求来了此人。 此人说话就像市井里仗着夫家势力,泼喇喇地见谁都刺一下的臭婆娘,好在本领确实有的。 有她在,唐婉蓉至少能睡个安稳觉,也就懒得和她争执。 “我就不信,世子真的敢把你怎么样?他刚刚回来,对府中的情况一无所知,既没有可用之人,更没有多少可信的渠道,要还和你发生争执,把你也毙了,我看他是想学威武王……不,下场要比威武王严重百倍。” 黑衣人捏着瓷白柔润的茶杯,有些享受地呼了一口气。 当年威武王只是调戏女官罢了……唐婉蓉那可是头戴凤冠,身披翟服的亲王妃。 除了太后,女子最尊贵的身份就是皇后了。 亲王妃的四屏凤冠仅次于皇后的六屏,名义上和皇贵妃是同等级别。 作为外命妇,面对生了皇子的贵妃娘娘,地位还是有所不如,但若是没有生皇子的贵妃,那谁更尊荣一些,还真不好说了。 “要是人人都懂得瞻前事顾后事……啊……啊……做事权衡利弊,冷静理智,这世上早就一片太平……嗳……连官府律法刑罚牢狱这些都不用了,人人都是道德圣人,谦谦君子了……啊……” 唐婉蓉一边躺在垫子上抬腿、压腿、抬手、背扣,做着各种动作,一边和黑衣人说话,她每晚都要练一会儿,有益睡眠和保养。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唐婉蓉自是养尊处优。 可她认为自己现在还能保持不亚于二八少女的柔软身段和紧致肌体,离不开自己坚持做这样的锻炼。 “说的也是。我听说世子打小就行事肆无忌惮,带着诸多勋贵王公的子嗣,在龙吟城中横行霸道,还成立了一個什么帮会叫:佛剥皮。” 黑衣人也没有一味和唐婉蓉抬杠,点头回忆着过往的京城传闻……光是一个琅琊王世子,就足够在龙吟城中横着走了。 更何况他们那帮人中好像还有宰相府的三小姐、国舅爷的私生女,京都府尹、六部侍郎和侯府伯府家的少爷小姐们混迹其中都只能算跟班。 “佛伯乐。” 唐婉蓉纠正着黑衣人的称呼,“总之,这段时间伱得跟着我。这些纨绔子弟打小就不懂得什么叫敬畏—— 在天道门学武八年,禀性难移,只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就将王府大管家给杀了。” “最近几年,老王爷撒手不管事,你把域内海外的产业牢牢抓在手中,宫中有人撑腰,府中尽在掌握,顺风顺水惯了。” 黑衣人冷冷地接着说道: “世子突然回来,一拳就打得你心颤肝抖,毕竟这才是让你用钱用势用权都压不住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