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使劲咳嗽两声,嘴角突然溢出两缕殷红鲜血。 然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下去,双眼一闭,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这一下,不仅刘满、织娘、娜仁托娅三名小妇人慌了,就连崔九老贼也吃了一惊,一个瞬移来到杨川身边,伸出两根干瘦手指搭在其脉门之上。 渐渐的,老贼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还真伤到了心脉……” …… 杨川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据说,病根子是在前几日的那一场刺杀中落下的,如今整日整夜的发烧、咳嗽,时不时吐出一口鲜血,应该没多少活头了。 一夜之间,这一消息便被传遍长安城。 长安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丞相公孙弘这件事情做得不地道,你一个朝堂老贼,怎能对一个十七岁少年人下如此狠手? 亏他还是念书人! 呸! 这两句话,成了开春前长安城人最喜欢说的,久而久之,人们在提及念书人时,顺带着便要‘呸’上一声,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就是很有感觉。 用杨川的话说,那就是挺有范儿。 这就好比后世某京都的人,在经历过三百年野猪皮们的奴役和驯化后,那座城的人嘴皮子一张一合,轻飘飘一句‘那孙子’,就很有京都范儿。 说起来,眼下的长安城还是太落后,太穷,就连那些狗大户的生活起居也差强人意,无非就是酒肉池林、莺歌燕舞罢了。 说到底,却还是一座巨大的马厩、牲口圈。 天府人家。 昔日间天下最大的窑子,在杨川、南宫公主、平阳公主、曹襄等狗大户的参与下,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成功‘转型’,如今成了汉帝国最大的钱庄和天下最为豪奢的‘茶园子’。 茶园子的主人,自然是杨川。 不过,如今坐镇茶园子的却是东方朔。 这位被后世相声界尊为‘老祖’的干瘦老头儿,在杨川的一番骚操作下,再加上他那诙谐风趣的本事,早已成为长安城最为有名的人物之一。 只要有他在场,天府人间一楼大厅改造而成的‘小剧场’基本爆满,无论是曹襄、张连、樊离这等的纨绔恶少,还是有些混吃等死活得不耐烦的朝堂老贼,还是长安城里多少有点闲钱的百姓人,每逢二四六八零,定要去听一场东方朔的‘单口相声’。 当然,眼下还没有‘单口相声’的说法,东方朔这种一人一尺一扇一桌一椅一碗茶的艺术表演形式,更像后世颇为流行的说书人。 无论是‘单口相声’还是说书人,反正就是图一乐…… “话说那一日,长宁侯刚从未央宫出来,车驾堪堪离开宫门三十二丈一尺七寸时,陡然间,横祸飞来。” “一柄三百九十二斤重的大铁锤从天而降。” “轰然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长宁侯的马车上。” “四匹拉车的战马,哀鸣一声,当场一命呜呼,竟是连哀鸣之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横尸当场。” “至于长宁侯的马车,却被那大铁锤砸得横飞出去十二丈,骨碌碌,哗啦啦,噼里啪啦动不隆冬强!” “诸位猜猜,发生什么事情了?” 台下有人高声呼喝:“马车被砸了个稀巴烂、长宁侯被甩了出来?” 对于台下观众的‘捧哏’,东方朔甚为满意,呵呵笑着,捏起桌面上的木尺,‘啪’的一声,重重拍打在枣木课桌上:“不对,诸位猜错了。” 台下一片嘘声。 东方朔端起茶碗,十分斯文的刮擦三五下,浅饮一小口,淡然说道:“上回书中说过,咱们那位长宁侯杨川,贪生怕死的要命,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一只成年母雪豹,生怕谁家的小妇人、小媳妇半夜三更摸进房去,将他单身十七年的身子给糟蹋了……” 台下众人哈哈大笑。 长宁侯杨川晚上睡觉,抱着一只肥硕母雪豹的闲话,其实早就传遍长安城,听上去很玄乎,但长安城的百姓人就信这个,也喜欢这个。 你想想啊,那些狗大户抱着小妇人睡觉,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一点,都不用杨川刻意强调,东方朔早已心领神会。 在汉帝国,有这样一种文化现象,那便是狗咬人不是什么稀奇事,成不了‘新闻’,唯有人咬了狗,那才有意思。 故而,对于杨川的‘奇闻异事’,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东方朔最好的创作素材,像什么《长宁侯与豹姐不得不说的故事》《长宁侯单挑羌人十妇人》《长宁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