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 “何事?” “堂邑父原本是张骞大人出使西域时的随从,如今他也不想回去,军侯大人可否想办法暂时收留之?” “那张骞大人哪边?” “大人不说,他定然不问,就算问起,大人实话实说也就是了,小子、堂邑父二人与他并无仆役文书。” “……” 一件大事,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决定了?司马迁离开好久了,杨川却还在厨房发愣。 他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司马迁此人,可信否?想想当初与张骞之间的交往,几乎等于是生死之交,岂料说散就散,竟无丝毫牵挂,这也算是真特娘的见鬼了!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斗米恩升米仇,这世上的事情啊,往往就这么奇怪。 有些人吃你的喝你的拿你的,就差剜你的心喝你的血敲你的骨髓,可终究背弃你的,往你心口窝子插刀子的,往往还就是那些亲朋好友啊。 张骞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杨川已然断定,当初给他的几样承诺,百分百的泡汤了。 而且,他之所以急着与堂邑父入行伍,实际上不过是在避祸。 设身处地,若自己处于张骞此刻的位置,就算他念着一份救命恩人的情分,不可能对杨川下狠手,可为什么不想办法收他为仆役呢? 根据秦汉两朝律法,一旦成了他人仆役奴隶,若非主人准允开恩,想要摆脱奴隶身份,唯有逃亡天涯一条路。 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想想就令人绝望。 当然。 也许是他多虑了。 或许张骞眼下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在为杨川解决户籍问题,而且,还期盼着尽早见面,好兑现他当初所做的那些承诺呢? 这就看两个人的缘分了。 反正对杨川来说,有了张骞的一臂之力,他能少走一些弯路,没有也没关系,无非是多吃一年半载的苦。 相反的,失去他杨川的信任,对张骞来说,可就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 如此这般想一想,杨川的心情终于舒畅起来了。 “堂邑父大叔,我替你做主,你不怪我?” “公子做主就是了。” “对了,还得安置好你女儿、萨仁娜婶子和她的儿女……” 杨川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负担有点沉重,怎么有一种当家长的感觉? 我才十三岁啊…… 杨川苦笑一声,走出置馆的厨房:“堂邑父大叔,走吧,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他抬头看一眼满天繁星。 明日有雨,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