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面,姜迎却依旧能闻到那种血腥味,仿佛那味道是即墨承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她意识到,即墨承所处的境地,和她所想完全不同。 马在一个外头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茶楼被即墨承停下,即墨承下马,随即转身想要帮姜迎下马,姜迎借着茶楼门口挂着的灯笼看着即墨承迎来的双手,那手上隐隐发红,似乎是干涸的血迹。 姜迎犹豫了一瞬才把自己的手递给即墨承,即墨承见状,眸中略过一抹失落,但转瞬即逝。 二人下马后,姜迎便把手从即墨承的手里抽了回来,即墨承什么都没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楼。 茶楼里空无一人,即墨承从桌上拿了一壶热茶给姜迎倒了一杯,温声道:“这里是我在天梁城的据点,林苍找不到这里,先喝些热茶吧。” 姜迎点头坐下,将茶接了过来,却转而放在了桌上,一口都没喝,她将揣在怀里的药瓶拿出来,对即墨承说道:“这是林苍给我的伤药,这药瓶是北思皇家独用,寻常人拿不到这种药瓶,恐怕林苍是真的和北思皇宫里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想了许久,我那些兄弟姐妹都做不出谋逆之事。” 姜迎说着,就把药瓶往即墨承面前递,即墨承却看也不看那药瓶,而是凝视着姜迎,靠在一边的桌旁,眸色幽幽。 “你怕我。”即墨承的语气十分肯定,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姜迎愣了一下,结果听即墨承的语气又犹豫起来,补了一句:“对吗?” 姜迎垂下眸,点了点头:“对。” 姜迎说完就听到即墨承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他走到烛台的边上,将未点燃的烛台一一点燃。 原本还有些昏暗的茶楼顿时就明亮起来,姜迎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就见即墨承站在她面前,他穿着一身墨蓝色衣衫,宽肩窄腰,颜丹鬓绿,若是忽略他身上的点点血迹,即墨承就是一个翩然俊雅的少年郎。 姜迎不知他想做什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即墨承看着她,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说道:“姜迎,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命中带煞,身上免不了这些杀伐之气,你看清我了吗?” 即墨承今日是有意为之,他想借此让姜迎看清真正的自己,他希望姜迎看到的不止是他温和的一面,他希望姜迎能看清他的全部,他的一切。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不希望等到将心中的情意和盘托出之时,姜迎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迎此刻愣愣地看着他,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木讷了片刻,姜迎才低声道:“为何这么问?” “我想让你看清我。”即墨承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和她视线齐平。 “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即墨承看着她澄澈如水的双眸问着,又问道:“在你心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人相视,此刻静的出奇,姜迎只能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我……我不知道。” 姜迎慌乱地低下头,回了这么一句,不敢再去看即墨承。 即墨承垂眸苦笑着说道:“无妨,得空了好好想想,想出回答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姜迎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即墨承,问道:“这个回答重要吗?” 即墨承点了点头,眸中透出坚定来:“对我来说,很重要。” 姜迎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能感受得到,她和即墨承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最后姜迎将那药瓶交给了即墨承,让他好好去查查,自己则是去了茶楼二楼的厢房里歇息。 第二日,秦渊得知姜迎被即墨承救了回来,便带着朱柿来了天梁城。 朱柿一看到姜迎眼眶就红了,瘪着嘴哽咽道:“夫人……朱柿以为再也……” 说到后头,她似乎是觉着不吉利,也就不往下说了,但还是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姜迎知道她也是被吓坏了,便安慰起了朱柿,秦渊站在门外守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朱柿哭了一会儿就说去茶楼的厨房里给姜迎熬汤,姜迎闲来无事,便走出房门,秦渊见到姜迎行礼道:“公主。” 姜迎看到秦渊就问道:“秦渊你怎么样了?上次受的伤好了吗?” 秦渊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温声说道:“回公主的话,属下身上都是小伤,早已无碍。” 姜迎眼见秦渊的眼下乌青,显然这几日给他折腾的够呛,于是无奈道:“既然身上有伤,还是去歇息几日吧,这里有即墨承的人在,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