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一路凭着记忆寻路回了宴会,宴会依旧一片热闹,婉转的歌舞声掩盖了许多交谈声。 她回来的时候,即墨承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女跳舞,偶尔喝上两口酒,姜迎冻的手脚发凉,立刻端起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 她转而去看即墨承,发现即墨承的衣角处还有未化的雪,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玄金色衣衫,衣角处不仅有未化的雪,还有几根毛,看样子竟像是猫毛。 姜迎见状挑了挑眉,心念一转,随即满脸揶揄地看着即墨承,即墨承和她对视片刻,问道:“都说清楚了?” 姜迎点点头,笑道:“说清楚了,只不过那树后有只野猫偷听,还让它跑了。” 即墨承不自然地扭头喝了口酒:“嗯……说清楚就好。” 姜迎压低了声音,不掩笑意:“将军还真是个爱听墙角的惯犯啊。” 即墨承也不打算瞒着她,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说道:“我是怕二皇子喝了酒,人不清醒,再伤了你。” 其实即墨承知道景熠酒量如何,他的酒量在明都是出了名的好,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姜迎就姑且信了他,学着即墨承平日的语气道:“那就算此次将军事出有因,下不为例。” 即墨承被她的模样逗笑:“好。” 二人的有说有笑,身后的周洳却差点就要泪如雨下,她咬着下唇,手里不停地扯着已经变形的绢帕。 一直到宴会结束,景熠都没有回来,小厮通报说他不胜酒力,没法出来送客了,就让外公张珲代他送客。 即墨承和姜迎便出了二皇子府,姜迎刚要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周洳的声音。 “阿承!” 即墨承和姜迎都扭头去看,周洳双眸通红,不少刚从府里出来的宾客都纷纷侧目。 方才席间即墨承和姜迎一副恩爱模样,如今即墨承曾经的青梅竹马找来,一时间众人都开始想看看热闹。 即墨承见众人都驻足便微微皱眉,周洳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她这是故意在人多的时候要即墨承给她一个态度。 正当即墨承头疼之时,姜迎脸上带笑,直接走过去拉起周洳的手:“周小姐,我还以为你忘了要教我女红的事呢,快一起上马车,你同我回府好好教我女红。” 周洳秀眉拧在一起,刚想把手抽出来,就听姜迎在她耳边小声道:“周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难道想让即墨承为难吗?” 周洳面色如土,表情僵硬,最终妥协下来,配合着姜迎说道:“好啊,咱们走吧。” 于是两个女子状似亲昵,手挽手上了马车,众人没看到那种三人纠缠的狗血话本子,加上即墨承凌厉的目光,便纷纷散去了。 即墨承转身上了马车,安排秦渊先行回府,告知厨房准备好姜汤驱寒。 隋澄负责驾车,即墨承进马车一看,周洳直接坐在了主位,姜迎又坐在右侧歪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抠手。 即墨承下意识提醒道:“别抠手。” 姜迎本就因为今日周洳突然来找茬的事不爽,一听即墨承还当着周洳的面管着她,简直颜面扫地,心里更加不畅快。 她一甩手,气冲冲说道:“好好哄你的周小姐吧,管我做什么!方才若不是我,那些人将今日场面告知你们皇帝,只怕皇帝还会疑心你和睢安侯府串通一气,你死了不要紧,我还想活命呢!” 周洳听着,小脸越来越委屈,一把抱住了即墨承的腰身:“阿承,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看不得你和她如此亲密……” 姜迎扭过头不看二人,翻着白眼撇了撇嘴。 此刻她倒是想下马车,可若是让人瞧见马车里就剩即墨承和周洳,只怕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几番权衡之下,姜迎忍住了跳下马车的冲动。 即墨承犹豫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洳儿,你告诉我,方才你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 周洳顿时满眼泪花,呜咽道:“阿承,我没有,我只是太记挂你了…” 美人梨花带雨,声音软的跟水一样,哪个男人都要起恻隐之心的。 即墨承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只隐忍道:“洳儿,我告诉过你,这次是姜迎帮了你,可若是有下一次,你我从此就只能见面不识。” 周洳咬着唇,眼神不住地看向姜迎:“阿承,这才月余光景,你同她便如此亲密,五年后,且不说我爹能不能容我等你,你们难免不会日久生情啊!” 姜迎觉着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她扭过头去看周洳,瞬时勾起唇角,故作玄虚地咋舌道:“周小姐未眠小瞧本公主了,也有些高看承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