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夺剑,还对少爷出手!”
“血衣堂对长安城中各大江湖势力都有记录在册和监视,他一动身,我们就知道了。在他偷袭少爷不成后,察觉到了我的杀气,便抽身离开,我追了他四条街,才近身斩下了他的头颅。”
常玉拨开人头上缭乱的头发,那人半百模样,两只眼睛死死的突出来,这让常玉想起了崔郃。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执念,活下去也好,重振师门也罢,都选择了来到这里夺剑,然后死去。
扬名立万?何必呢。
福伯最后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朝着李心安挥了挥手,随即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李府。
李心安看着这个老人离开,两手张在嘴边,高声喊道:“福伯,我会去看你的!”
老人前行的身躯一震,随后抬起脚步继续走着。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渗出热泪。
夺剑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不良人与种南浔的门人守在院子四周,不良人随行带了大夫,给常玉和吴乡敷上了药。金吾卫很快就赶了过来,清理了街上的血迹,带走了那名契丹狼奴的尸体,这是可以震动整个长安城的案子,未来几天,朝堂与市井、江湖,都会不得安生。
终于,一切都归于平静,常玉满足的躺在裴旻的躺椅上,双臂枕在脑后,懒懒的道:“师弟,安好心,你的剑,很快就要出炉了。”
把握着常玉的双剑爱不释手的李心安抬起头,炽热的目光看向屋子,喃喃道:“我的佩剑,会是什么样的呢?”
外面的纷乱终归寂静,但铸剑的难度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裴旻三人在第一把“止戈”出炉以后,仅仅是稍作休息,便马上开始了第二、三把剑的铸造。
可是,不论是李心安,常玉还是种全二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听到,裴旻在铸剑之前,说的是铸剑两把。
所以当种南浔与全万仇听到裴旻说还有第三把剑时,不禁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裴旻先生,这是为何?”
裴旻只是笑着摇摇头。
“结个善缘。”
种南浔与全万仇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您是结了善缘,可苦了我们两个了。”
裴旻自然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些什么,当下说道:“两位不必为此苦恼,铸剑之事,的确是耗损精神与真气内力,但岂不知亏则满,满则亏。道门之中有一种内力功夫叫做江水自东流,练的就是内力耗尽循环复生的路子。如今铸剑,却是与那江水自东流有些异曲同工。两位就没发现,自己内力消耗的虽然快,但恢复的速度却比平常快了许多吗?”
其实不用裴旻这么解释,他们二人也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今日铸剑,他们的收获要比平常乏味的静坐冥想多得多。
两人相视苦笑,随即投入了铸剑的伟大事业中去。
白天转瞬即逝,夜晚再次来到。种全二人都是头晕眼花,铸剑炉溢出的灼热气浪将整个屋子都变为了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浪滚到他们的脸上,几乎快要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都要归功于裴旻那不同寻常的铸剑方法。
与铸造“止戈”之时不同,裴旻要铸造的这两把剑,用的却是一炉双剑,双剑同铸的方法,这也就是此次铸剑为何高温异常的缘由。
远在屋外的李心安常玉吴乡三人,都是一脸惊骇的看着房门,他们都有一种感觉,是不是这屋子马上就要着了?
“师兄,师傅没事吧?”李心安喃喃道。
“没事。”常玉安慰道,“师傅留下了棺材本,不用咱出银子。”
“可种先生与全帅要是出了事,我们也要负责的吧。”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师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常玉虚心求教。
李心安想了想,“师兄,你认识师傅吗?”
“……师弟果然冰雪聪明。”
裴旻若是听到外面这两个不肖徒弟的对话,估计就索性连剑也不铸了,抽出铸剑炉中的两根铁条往他们身上扎两个窟窿,一了百了。
是的,经过整整一个白天,他们现在仅仅是铸出了两根铁条。
铸剑炉被灼烧的通红,甚至隐隐能够看到那两根铁条在里面微微旋转。
裴旻拖了拖掌心之中的两块陨铁,将其一把抛入了铸剑炉中。
“两位,慎重!”
李林甫结束了他一天的政务,小桌上的奏章堆成小山,一半是朝中要事,一半是求他办事。
他向后躺去,倚在靠背上,揉着发涩的眼睛。这是他逐客的前兆,到了这个时候,李林甫往往不会让任何人留在书房内。大小官员识趣的告辞离开,一一退去的时候,顺带吹灭了身边的蜡烛。
人声鼎沸的书房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留一个微弱的烛光还在尽力释放出它的光亮。烛影摇曳间,李林甫的桌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事情都解决了?”李林甫看也不看那人似乎是早已习以为常。
“该解决的差不多都解决了,还有一批人,要等到他们把手头的活干完才能杀。”
“差不多这三个字,可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李林甫疲惫的道。
默然许久,两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