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房屋都在颤抖,徐寒鹰眺望远处,连绵的房屋成片成片的倒塌,天山宗的弟子奔走疾呼,有的来不及逃命,就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哭喊声惨叫声连绵不绝,地上,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横贯了整个外门,地面向着缝隙处凹陷,不断有弟子陷入其中,掉进了山体的深处。
“百娇……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徐寒鹰扭过头,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问道: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阴谋,你成功得手,杀了我,可也会毁了天山宗!”
“无所谓。”徐百娇淡淡的道,“死的只是外门弟子而已,对于天山宗的根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如此漠视人命,你根本没有做掌门的资格!”
徐百娇不屑的笑道:“这是你逼我的,要说资格,我比谁都更加有资格!”
“看着你的门徒们,面对天灾却无力反抗,爹,你是不是很痛心?”
话音未落,房梁骤然断成两截,其中一半朝着徐百娇的头颅砸下,慕容白挥剑将其一斩为二。
“不要管她了……”徐寒鹰的声音苍老而沉重,“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看清了自己这个女儿,放下了父女之情。
“舒平,带着弟子们撤退到山下,同时告诉镇子上的人,赶紧去避难。”
宋舒平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就听见头顶上传开“隆隆”的声响,地面震动的比之前更加剧烈。
“雪崩啦!”外面有人仓皇的喊道,瞬间,这声音响彻在天山宗的各个角落。
宋舒平脸色大变,纵身跃上房顶,果然看见远处的山体上,一道白色洪流奔涌而下,沿途的一切,都被大雪轻而易举的摧毁。
“师傅……”宋舒平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变成了寒冰,声音嘶哑的道:
“真的……雪崩了……”
“疯子!”徐寒鹰深深的看了徐百娇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徐寒鹰和宋舒平头也不回的带人下山避难,徐百娇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坐回椅子上,端起慕容白和周汴之前没有喝的茶,一饮而尽。
“没下毒,可惜了,这么好的茶,两位公子却无福消受。”
慕容白心有不忍:“徐姑娘,一起走吧,只要活下来,一切都有转机的。”
“这件事瞒不住。”徐百娇淡然一笑,“现在,天山宗弟子少说也死了三四百人,这么大的杀孽,可比我杀了大师兄要严重的多。”
“而且,雪莲洞已经被毁了,天山宗根基已灭,没有人会让我活着的。”
“但你是最优秀的继承者。”周汴沉声说道,“只不过是走错了路。”
“是吗?”徐百娇眼眶有些微红,“你是第一个承认我的人,谢谢你,周公子。”
房顶已经完全塌陷,瓦块掉落在三人身旁,摔成碎块,这座房间,不久就要成为一片废墟,将里面的人尽数掩埋。
“可惜了,要不是你们,我不会输的。”徐百娇低声说道,“你说那天晚上,李心安为什么要出门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话,一切之中,冥冥自有定数。
知晓徐百娇此刻是一心求死,慕容白两人虽然惋惜,但也不会强求。他们再不走,就要被留在这里给徐百娇陪葬了。
“徐姑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出口。”
徐百娇知道他要问什么,微微一笑说道:
“是想问我是不是安禄山的人?”
慕容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头道:“看来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都要死了,我也没什么执念了。”徐百娇说道,“我在三年之前加入了安禄山手下的嗜血营,任务是在成为天山宗宗主之后,负责稳定西域武林的局势,在安禄山起兵反唐后,提供相应的情报和资源,并且收拢西域武林为他用。”
“这次,安禄山也派人来了天山宗,但是任务并不是帮我杀我爹,而是刺杀李公子。”
“李兄?”慕容白惊愕道,“没想到,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可是没道理啊,李兄和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牵扯,唯一的恩怨,那也是因为——”
“吴乡。”
徐百娇说道:“安庆绪一直对吴乡抱有怀疑,所以他才迫切的想要吴乡杀了李心安来证明自己。”
“李心安的事,我早就已经听说了。”徐百娇笑道,“说真的,我很佩服他,只可惜,我没去过长安,也没有在认识安庆绪之前认识他,不然,我肯定是会要加入血衣堂的。”
慕容白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也,运也,造化弄人。”
“这一次,嗜血营中最可怕的吴乡虽然没有带队前来,但也来了三个高手。年纪最长的是何虬,二品高位刀客;冯长山,二品高位拳师,以及一个嗜血营新秀,十九岁的茅山叛徒,石连云,实力据说不在吴乡之下。”
“茅山的人?”慕容白皱起眉头,“这一派,不是不问世事,一心只求长生飞升吗?”
“所以说是茅山叛徒啊。”徐百娇说道,“我让他们带着我爹的宗主令,去杀宋蝉衣母子了,李公子和萧公子没有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