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好的徽州墨,是进献给圣人的贡品。稍次一等的,则是供给国子监,以做殿试之用。再次一等的,才作为商品流通,但价格依旧昂贵,很少有人使用。”
“从这一片墨渍来看,司前辈打翻的,起码是一块手掌之大的徽州墨,价格最少值三百两。”
李心安轻声说道:“在长安,有这种财力大规模购买徽州墨的地方,除了官府,民间,只有一处。”
“那便是……昭文馆!”
叶青岚眼神冰冷:“又是昭文馆。”
“看来,魔影阁和三镇,结盟了啊。”
“一个朝廷反贼,一个邪魔外道,还真是绝配!”
顾惜怜幽幽的走过来,看着司敬廷毫无血肉的皮囊,叹道: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说他死,死外面多好,为什么要回来,让我恶心一场。”
李心安讶异的看着她,分明顾惜怜之前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怎么现在却又说出这种话?
叶青岚瞥了他李心安一眼,道:“
“或许,司前辈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顾妈妈你吧。”
“是吗?”顾惜怜巧笑嫣然,“一个男人临死之前,回到家中,看着心爱的女人安静入睡,或许女人还会说几句谁也听不清的梦话,迷迷糊糊的傻笑。男人脑海中幻想着他们两个人未来的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温暖之中挣扎着死去……”
“呵,说的跟戏里的戏文一样,谁信啊。”
李心安默然不语,她渐渐明白顾惜怜的意思了。
这个女人,是要疯了啊!
“顾妈妈,挑选个好墓地,给司前辈葬了吧。”叶青岚低声道。
“我知道,长安城北面的那座福室山就不错,那里有一块墓地,地方很大,本来是给老娘自己准备的,便宜他了。”
“既如此,我们下午就备好人手,将司前辈葬在福室山。”
顾惜怜点了点头:“有劳两位帮忙了,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那个轩辕有朋就藏在昭文馆是吧?”
李心安道:“是的。顾妈妈,昭文馆还有另一桩事情与我们有关,这次正好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那可不行。”
顾惜怜摇头说道:“昭文馆的人我也认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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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他们直属于国子监管辖,虽然国子监只是一群穷酸腐儒,但现在,没多久就是科考,你们想动昭文馆?难如登天。”
“要知道,这满朝文武,堂堂数百人,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起码有三十个,都是在昭文馆出来的。”
“若是放在平时,你有着皇太孙殿下的保护,想查昭文馆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即便是皇太孙亲自督办,他也没办法干预昭文馆。”
“科举是朝廷的大事,谁也碰不得。”
李心安道:“我并不想通过殿下的力量去查昭文馆。顾妈妈不要忘了,昭文馆虽然是为朝廷培养学子的书院,可也是一个江湖门派。”
“江湖事,江湖了。”
“李堂主还是太年轻了,你与他们讲江湖道义,他们会乖乖与你讲吗?”
“一个干预昭文馆科考的罪名,就值得万千学子百姓唾骂,就值得砍下你的脑袋了。”
李心安闻言,不由得沉下了脸。
顾惜怜说的在理,眼看着科考在即,没人说得准今年会是哪一位学子甲子登科,点为状元。
也许,就在那昭文馆呢?
“李兄,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自困手脚。”
叶青岚说道:“干脆直接一把火烧了昭文馆,把轩辕有朋和安庆绪逼出来。反正进士状元年年有,也不差他们一个昭文馆。”
“不行!”李心安毅然决然的否决道,“我们不能牵连无辜的人,那些学子寒窗苦读十余年,岂能被我们一把火葬送了他们的希望?”
“而且,那样做是为国家埋没人才,实在不可取。”
“那你说,该怎么办?”叶青岚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顾惜怜悠悠说道:“有办法。”
李心安叶青岚惊讶的看着她:“愿闻其详。”
“科考是礼部负责,昭文馆的倚仗,是负责主客郎司的礼部员外郎郑远江。”
“换句话说,只要搞定了郑远江,那便是断绝了昭文馆向上的门路。到时候,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随你们宰割。”
李心安皱起眉头:“郑大人我有所耳闻,素来行事刚直不阿,虽然是偏向太子党,可也没少忤逆太子殿下和李俶殿下。”
“想搞定他,很难。”
“你们男人做不到的,可不代表我们女人不行。”
顾惜怜轻声说道:“郑远江是我藏香阁的常客,每隔几天便要来此饮酒作乐。他……对我有意思。”
“管他是什么好官贪官,老娘一直都不爱搭理他,郑远江倒也是锲而不舍,几年来风雨无阻。”
“仔细想想,呵,我一把年纪了,都是个黄脸婆,还有人要,也是个好事。郑远江人也不错,也不能亏待了我。”
“万万不可啊!”叶青岚惊呼道,“顾妈妈,您怎么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