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秦流西和封修站在半空中,看着盘腿坐在宫门前的一众书生,还有身后的百姓,群情汹涌的叫着妖道误国,诛妖道,以清君侧,还国清明。
“这是读书读傻了?这大冷天的,在这示威?”封修都气笑了,道:“有这力气和精神头,去圣坛那边救灾助人啊,光是用嘴巴放屁就能让天下太平了?看把这些臭书生给能的,当真是书读到了狗肚子去了。”
秦流西说道:“但凡出现天灾人祸,刚好有国师这么个靶子在,再加上有心人引导,便把罪都按到他的头上,以安己心。”
书生坐宫门前示威,不是什么新鲜事,史上哪个宠妃祸国殃民,一声妖妃误国,又要示威,有国师的话,一旦达不成盛世预期,又是妖道误国。
“看来国师做不得,风险极大!”秦流西啧了一声:“幸好我跟老皇帝说了缘分已尽,提前跑了,我果然有远见。”
封修:“……”
真想知道赤元那些年是怎么教你的。
他看着底下的书生,目光灼然,道:“动手不?”
“不必,宫里有人来了。”
封修看了过去,果然是有人来了,来的还是熟人,户部那个钱串子崔世学。
崔世学带来的还有圣谕,然道国师在地动中救下圣人时受了重伤,已经羽化而去了。
秦流西:“……”
封修噗的笑了:“哦,你被死亡了!”
有趣,总算在这阵子的憋闷中找到了能让他笑话的乐子。
秦流西冷冷地盯向他,想死么?
底下的人安静了一瞬,又有人说国师羽化,谁知道是真是假,兴许是为了安抚他们而故意说假的。
“圣谕你们也敢说假?你们心里都只有阴谋论?”崔世学厉声道:“国难当前,你们身为学子不但不能为国分忧,反而带头在此示威闹事,是谁教你们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圣坛那边帮忙抬两块砖,清理一下淤泥,抬一抬死尸,这才是功德无量,而非在这坐着嘴里嚎两声废话就能让大灃好起来。”
众书生脸上一热,那些事岂是他们做的,他们是拿笔的手。
封修挑眉道:“这姓崔的不错,够刚够毒舌。”
“大族出身,不知花了多少资源才培养出来,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这个年岁就坐到了这个位置。”秦流西语带赞赏。
有人不怕死的辩驳了一句,他们乃是国之未来栋梁,在这不是闹事,而是请圣人明是非,清君侧。
“哟,这位未来的国之栋梁,敢问你几岁了?现在什么功名呀?看你穿的学子服,举人都还没考上吧?就敢称自己是栋梁了?来来来,你过来,本官带你去面圣,你去圣人面前,当着他的面请他明是非呗。哎不是,你退什么?栋梁你别怂,随我去面圣!”
崔世学看着那家伙灰溜溜地往后倒退,又看向所有人:“你们也是,有啥是非的现在就想好了,背熟了,要不然本官怕你们在圣人面前磕磕巴巴连自己姓什么都说不清。”
一片沉默。
封修哈哈大笑出声,毒,太毒了!
秦流西也是眼里带了笑意。
“还有没有谁想请圣人明是非的?尽可以来本官这儿记个名儿。如今盛京发生地动,不少百姓无家可归,国难当前,该是你们这些国之栋梁出力的时候了。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出不了力,那就出钱好了。一万两银子,不要二万三万,一人只要交一万两,本官可带尔等去面圣,给你们在圣前明是非表才能的机会!错过这一遭,就没了,快来。”
崔世学甚至向身边的小官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立即拿了本子和笔,走到一边不知何时搬出来的台凳前坐下,扬声道:“机会只此一次,要记名的速来。”
全场安静得针掉落地都能听见。
众学子看崔世学的眼神如看鬼魅,可怕,简直可怕至极。
这种如此清新脱俗的薅钱法子,到底是谁教他的。
“绝了!”封修笑得打滚,拍着大腿道:“户部钱串子这个称号,他当之无愧,薅钱学出了精粹,这是和尚路过都得被他薅下一条发根才行啊!”
秦流西道:“看来户部真的穷得不行了。”
逼得崔世学如此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搞钱的机会,绝对库里空空。
崔世学看没有一个人上前,不由冷笑:“怎么的,都没人来记名吗?是没胆子还是没钱?要钱出不了钱,要力你们也出不了力,还敢称之为国之栋梁?你们也就只会坐在这里放俩响屁装一下忠心为国了。呸,我告诉你们,想表达忠心,只有三条路。”
他上前一步,双手负在身后:“第一条,出力,哪里有灾,你们往哪里去,帮忙救灾救难。第二条,上战场打仗去,哪怕打不了,照料伤员做后勤也可以。第三条,出钱,多多的银子,我们户部要多少接多少。假如三条路你们都选不了,那就哪儿来哪儿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