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骞亲自为玉长空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了过去,浅笑道:“长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他的语气恭敬且真诚,让人心中熨帖和舒坦。
玉长空接过茶,看向齐骞,道:“从今天起,王爷身边要多一倍的暗卫跟随,且要挑些好手,自己也要勤加习武,毕竟依靠别人终究是次等,自身强悍才是保命的最大利器。”
齐骞有些惊讶:“长空如此慎重,可是有何不妥的地方?”
自打他被秦流西拽上那艘名为造反的船后,他对身边出现的人已经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了,但只择贤君而辅的玉氏子也来到他身边做谋士,他还是有种被芝麻馅饼砸中的感觉,哪怕他们自幼相识,但因为玉长空那时遭遇父母身故而自身眼盲故而性子独冷,两人也只能算君子之交,他从没想过有一日,玉长空会来辅助自己。
而事实却是,他来了。
尤其玉长空在他奉命带兵攻打反贼信阳王时所出的一系列智计时,使得那场战役损伤极少且极快拿下,他对玉长空就更为信服,以至于他对他的话,纵然没到盲目言听计从的地步,却鲜有质疑。
这一路上回京,玉长空虽有和他分析他如今的优劣势,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慎重交代一些事情,而眼下,他交代了。
可这慎重,却是要他注重自身安危。
玉长空淡淡地道:“我在王爷身边,会是一个信号,一个我玉长空欲辅你为帝的信号。如此一来,王爷便会立即成为其余王爷眼中的威胁。但凡威胁,都会趁着他羽翼未丰的时候消除掉,而不是给他成长的机会。”
他抿了一口茶,看着齐骞说道:“也就是说王爷从此会身处漩涡之中。不管你是否要争,别人都只会认为你要争。”
齐骞一凛,玉长空说的话他明白了,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会遇到各种刺杀或者意外,而这也是大位之争时所必要经历的荆棘和困难。
玉长空看着他的脸色,笑了笑说:“王爷可是害怕了?”
齐骞笑着摇头:“从答应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害怕的权利了。”
秦流西为他攒了一个草台班子,大家全力以赴的推他上位,而这泼天的富贵已经喂到他嘴里,他接了,现在听到可能会遇到的困境却说害怕,那置这艘船上的人于何地?
他不能辜负了秦流西的一份信任,更不能令站在他船上的人失望。
就拿他封王来说,面对仅立了两次功,就被额外封王,是他命好或是被偏爱吗?
并不是。
他很明白,这个身份,是这艘船上的人替他争取而来的,并非仅因为立了功或是圣人对他这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有愧。
是船上的帮手在慢慢的完善他的身份,也是造势的开始,而有了王爷身份,要谋的事,会更顺当些。
所以他对身边的人都极是礼遇谦逊,心存感激。
玉长空看他明白了,就道:“王爷知道就好,等一会赵王和玉令澜会过来,伱要心中有数。”
他刚刚已经见到玉令澜,对方也看见他了,不来打声招呼说不过去,毕竟他既是他大哥又是玉氏的族长,过来打一声招呼不为过,这也是基本的礼节。
而赵王从玉令澜那里知道齐骞跟他在一块儿,必定会过来打探一番。
果不其然,只有两盏茶的功夫,便听伙计过来说赵王跟玉令澜请见。
玉令澜很快就走了进来,径直走向玉长空,拱手向前,见了一个礼,笑道:“大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盛京了。”
跟在他身后的赵王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抱拳见礼:“久闻玉族长风采,今日得见,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不凡。”他又看向一旁的齐骞,笑着说:“没想到骞弟竟然跟族长认识,你这小子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虽然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而他那句话更是意味深长,蕴含着锋锐。
齐骞还了一个礼,笑道:“我与长空相识于微时,他学识不凡,我们志趣相投,能相识相交,实属幸事。”
赵王的俊脸有点扭曲,那是气的,阴阳怪气地道:“是吗?那你要好好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可不能叫族长失望了。”
“一定。”
赵王扭头看向玉长空,道:“不知此番族长前来盛京何事?伯隐在我麾下当谋士,您既是他大哥,又来了盛京,不如到我府上落脚,我设宴为您洗尘接风,如何?”
玉长空笑容浅淡地说:“王爷不必费心,只是顺道送我学生归家,再会见友人,也已有落脚之处。”
赵王一愣,学生,谁是他学生?
他下意识的看上站在玉长空身后的那个俊秀的少年,这张脸隐约有一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玉令澜看向秦明彦,道:“这是秦侧妃的三弟吧,我记得是叫秦明彦的。”
做谋士的,必然要对东翁身边的人物信息了如指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