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跟着酆都大帝出了地藏殿,便看到一个穿着阴曹地府的阴兵服饰,瞧着有些犟又有些不太靠谱的中年男子,他本来是蹲在地上的,见大帝出来,就站了起来,那脸上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收敛了些。
“这就是清平宗的第九代宗主,也是末代宗主,叫费豺。”
秦流西:“?”
废柴,您这是认真的吗?
费豺有些忿忿,道:“禀告大帝,小的道号复兴子人称费宗主。”
酆都大帝淡淡地道:“不管你志向多远大,你都只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别提什么复兴清平宗,它现在叫清平观,眼前的小无……小丫头,就是你们清平宗的后辈,道号不求,也是如今清平观的观主。”
秦流西上前,拱手一拜:“晚辈不求拜见复兴前辈。”
费豺盯着她打量了一番,忽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清平宗虽然没落了,但还能传承下去也是幸事,可为啥传到后面,是个女娃当家,造孽啊!”
秦流西的脸绿了,这是性别歧视啊!
她看向酆都大帝,后者一副看戏的样子退到一边去,装模作样地端了茶喝起来。
秦流西哼了一声,也跟着发出魔音痛哭:“你说得对,这是真造孽啊,清平宗的历代传承,传到最后,竟然要我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女娃娃当家保传承,太丢脸了,幸好前辈们都去投胎了,不然情何以堪?”
费豺:“!”
有没有谱,抢词呢!
“后继无人就算了,还败家,人家青岚观有九转大还丹,有神兵斩邪剑,盛京的金华观就在皇城根下,有天下第一观的美称。只有咱们清平观,穷得叮当响,一个子掰成两个花,别说一点了,半点拿不出手的压箱底宝贝都没有,十几年前我入门时,门是破的,窗是烂的,瓦是漏的,地板糊着屎,祖师爷是倒下的,哪有如今的风光,香火不断,金身裹身,金顶遮头?”
秦流西指着他:“你们做前辈的,一点好东西都没留下来,就徒留个空壳,还叫人继承,真是造了大孽啊!如今女冠当家,让人看不起也是该的,谁让咱没点拿得出手的宝贝呢?”
费豺:“……”
这后辈是杠精变的吗?
酆都大帝吹了吹茶杯那不存在的热气,心道,小无赖也不是只对他们无赖,这心多少有些平衡了。
费豺有些脸热,清平宗就是在他手里没落的,可他们祖上也是有过荣光的,便道:“谁说我们没点底蕴了?我们清平宗开宗立派之时,第一任宗主可是亲自得了三清尊神点化的,也是当其时鼎盛的三宗之一,多少人想拜入我们清平宗而不得。”
秦流西道:“对,但抵不过宗门败落了。”
费豺张了张嘴,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地说了一句:“花无百日红。”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不去投胎,就是为着有一日恢复清平宗的荣光。”
“凭你?”
费豺挺了挺胸:“就凭我。你这女娃,如果借我肉身,不出十年,我定能恢复师门荣光。”
虽然是女娃,但看大帝对她那客气的样子,他也不介意了,而且听说这位就是那个人称地府鬼见愁的煞神,没想到竟是他们清平宗的后人。
真是天不绝清平宗!
她看来有点本事,他要是用这副身体,肯定能把光复清平宗,成为天下第一宗,所以哪怕是女子他也认了。
秦流西气笑了:“你还想夺我舍?你咋不上天呢!”
“看你这孩子说的,就是借一下……呃。”费豺忽然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把他一拧,头顿时变了个方向。
他怎么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费豺眼神惊恐。
他要死了。
不对,他已经死了!
费豺又看自己的头扭了回来,一转回正面,就对上一张很欠揍且特凉薄的脸蛋。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前浪,你已经死绝了,就是一只鬼,你都打不过我这后浪,还想用我身体?想屁吃!”秦流西轻哼。
费豺气得不行,大怒道:“你,你竟敢戏弄前辈,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师重道一说,信不信我把你逐出清平宗。”
“清平宗早已经败在你手上了,我是清平观的观主,哪怕师承清平宗,也都是不知哪个弟子传下来的。”秦流西道:“再说了,清平观到我这一代,就是我一个嫡传弟子,你把我逐出去,可以啊,只是提醒你一句,我走了,那清平宗当真后继无人了。而我,还能带着别的人出去另立山头。”
费豺:“……”
这是哪个弟子教出来的逆子?
他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嚣张的后人!
费豺憋了又憋,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背着手,故作庄严的长辈,道:“你寻我何事?”
“听说清平宗有真正的道宗密术传承,可是真的?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