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秦元山平反了,虽不是官复原位,但也是太常寺少卿,四品的官,不算是落难了吧,不过是步履慢了一点,就被质疑挡路,被推了?
如今京中的子弟比从前更纨绔蛮横了!
“看什么,你个糟老头,知不知道我们廖少是哪家公子?竟也敢挡路,不长眼!”
“那就说说看,是哪家的狗没拴,跑出来乱吠?”一个突兀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元山一愣,一抬头,手臂就被人一搀一拉,从地上起来了,他愕然地看着秦流西。
这,这孩子不是在漓城吗?
秦流西皱眉看着他,穿了一身素服,颜色暗沉,身上也没有什么配饰,脸容苍老,头发银白,背也弯了不少,看起来没有一副上位官员样子,确实好欺负。
“一把年纪了,出门怎么不带仆人护卫,身边连个小厮都没跟着,被狗咬了都没人替你打狗。”秦流西神色不虞。
秦元山眼睛带了笑:“去赶马车了。”
“老太爷。”有人匆匆赶来,看了眼前的情况有些发懵,他就是去茶肆后边取马车,发生什么事了?
秦流西脸色依旧不好看,道:“秦家这么穷了,多请一个车夫都没有,也只能靠一个小厮赶车还兼贴身照顾你?”
“伱谁啊?多管闲事的吧!”
秦流西冷眼扫了过去,看着那几个公子哥儿,一个个人模狗样,双脚虚浮,纵欲过度的死样,也就只能仗着家世欺辱老人了。
众人被这一记冷眼瞥过来,感觉浑身发寒,有一丝凉意从脊梁骨蹿上天灵盖。
好冷!
“这谁家的狗崽子?”秦流西看向秦元山的小厮问。
“西儿,算了!”秦元山不想闹。
“闭嘴!”秦流西低声呵斥。
她是对秦家无太多的感情,但秦家人她自己欺负,别人不行,更不说这是个老人。
“你他娘的找死,骂谁是狗!”
“谁应谁是!”
“卧槽,你找死。”那个姓廖的扬起拳头就打了过来。
秦流西抬起一脚,就把人踹飞出去,倒退几米。
众人:“……”
“你,你胆儿肥啊,知不知道廖少是谁!”
“我只知你们故意欺辱撞倒朝廷命官!”秦流西冷笑:“怎么,圣人亲封的四品命官是你们随意能欺辱,能打就打的,不说他的年纪都能当你们的爷爷了!”
几个公子一突,看向秦元山,这糟老头是朝廷命官,看他平平无奇的糟老头样,还以为哪个穷酸呢!
也不怪他们眼瘸,秦元山本就因为流放而老了一大截,脊梁都弯了不少,又因为老妻去世,虽然不用丁忧啥的,但该守的孝他也是要为她守的,所以穿着打扮都是素淡的,却是让人只看出穷酸的感觉了。
如今秦流西一点名,几人都有些心慌,普通穷酸他们可以欺辱,可四品的朝廷命官,不是他们这些靠着家世的纨绔子可以欺辱的,尤其他们当中有些人只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子而已。
娘的,谁提议大中午去楼喝酒的,喝了就歇在楼吧,偏又来茶肆喝茶过酒气,一来就踢到了铁板了。
都怪楼的酒过于烈了,多喝两滴马尿就飘了。
草哦!
“草,管他是谁,给老子打死他,哎哟,我的肚子好痛。”那廖公子吼着几个狗腿,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嗷嗷叫。
有人过去把他扶起来,道:“廖少,那是朝廷命官。”
“哪家的?”
“我家老太爷是太常寺少卿秦大人。”小厮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太常寺少卿,众人品了一下。
“这不是刚被平反的那个吗?还被圣人降职了,怕他个鸟!”廖公子弯着腰,指着秦流西:“有本事你别走,咱们单挑。”
“就冲你两脚打幌子,眼皮发黑,脸色青白,眼袋鼓如桃,一副身体被掏空快要精尽人亡的鬼样,跟我单挑?忘了我一脚踹飞你了?”秦流西讥笑。
围观的人轰的大声笑了。
秦元山:“!”
这是他孙女?
“你个贱皮子!”廖公子啊的一声冲过来,可还没到跟前呢,秦流西就隔空甩了一巴掌。
啪。
廖公子再次被打趴在地,还跪在了秦元山跟前。
众人嘶的抽了一口气。
他们可都看得真切,那距离,压根没能碰到廖公子的呢,可那巴掌声却是真真切切的。
这他娘的是传说中的掌风?
“行跪礼啊,也是你应该的。”秦流西轻嗤。
廖公子气得发抖:“你们,给老子上啊,喊人啊!”
秦元山拉了秦流西一下:“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走吧。”
小厮缩着脖子,小心地看着秦流西,这是哪个祖宗,这么狂?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长平伯的公子,也敢得罪。”狗腿们不敢上,只敢虚张声势。
长平伯家的?
就是抢了左宗峻未婚妻的那家?
秦流西对小厮道:“你去左家跑一趟,就说这长平伯家的廖……喂,这姓廖的叫什么名?排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