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很痛快地和任霆他们离开了南无寺,智成大师等人松了一口气,有种终于送走了瘟神的感觉,却不知自己那宽大土黄色僧袍,有一只小小的黄纸片人趴在了袍尾,和僧袍几乎同为一色。
“你们先行回城。”秦流西让任霆他们先走。
任霆一愣:“少观主您?”
“这个南无寺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有些东西你们搭不上手,我会再回去。”秦流西道。
“是不是和我母亲的魂魄丢失有关?”
秦流西沉默了一会,道:“那个邪佛像就是从他们这里出去的,至于你母亲的那二魂七魄,回头我会再试着在这南无寺召唤一二,但是能不能召回,却是难说。”
任霆心头一哽,沉声道:“少观主的话我明白了。”
秦流西张口想要安慰一二,但安慰人实在不是她的在行活,最终还是露出一声叹息。
任霆也知道没有比现在这样更惨的了,母亲救不回,但仇却不能不报,这南无寺如此恶行昭彰,总不能看它继续存在着害人。
“少观主,那些超出我们普通凡人手段的,我们搭不上手就不拖您后腿,可抓人捣毁这黑心寺的事,我们总能搭手,也不能靠您一人单打独斗吧?”任霆看向南无寺那牌匾,道:“这个害人的寺庙,总要告知百姓,以免更多人受害,就需要官府出手。”
秦流西轻叹,有些信徒一旦被洗脑,那真的是和疯狂无二,说破嘴也依旧是相信的,不过避免更多人被骗,确实需要官府出广而告之。
“这样,伱点些人,在这附近寻个农户人家猫着,有什么消息了,我再使人来通知你。”
兰幸站了出来:“我跟着你吧,可以当个跑腿的。”
秦流西摇头:“你跟着任霆吧,南无寺和灵虚宫,可能真有点关联,有点眉目了。”
兰幸双眼一亮:“那我更要跟上。”
“不行,要是真遇到那人,与之斗的不仅仅是身手,而是法。你跟着我,万一被抓住,到时候我要分神救你,倒是捆手捆脚的。”秦流西想也不想就拒绝,看着他道:“你实在是坐不住,就跟着任霆点的人在一处呆着。”
兰幸想说他不怕死,可在秦流西的眼神下,再想到兰宥的情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流西让他们先行离开,她则是趁着天色未黑,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大摇大摆地重新入了南无寺,同时,分神注意着那智成的动静。
对方兴许是被召魂术伤了,一回到禅房就开始吞丹丸然后打坐,紧接着,用晚膳。
透过小纸人的眼,秦流西一看小饭桌,冷笑出声,没有外人在,倒不装了。
小小的饭桌,有肉有酒,还有白米饭,这小日子,不知比不少人都美滋滋,怪不得长得那般圆润水滑。
秦流西哼了一声,入了偏殿,殿内如今并无人在,腿却传来了一点动静,低头一看,是之前她留下的小纸人。
但见它扒拉着她袍角,一手扬了扬,然后轻飘飘地跳落在地,向偏殿的阿弥陀佛像的后方跑过去,指着一处。
秦流西低头看到,原来那块经阁墙根有一条小缝,若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她弯下身伸手指一探。
有风从那小缝隙吹来,证明这里有地道或地窖之类,才会空气流通。
“机关呢?”
小纸人躺在地上,纸片咻的入了缝隙内,也不知它在里面做了什么,咯咯两声响,经阁墙就自动开启一扇只供一人走进的小门。
秦流西闪身入内,脚下是一条楼梯,两道的墙壁上,摆着油灯照明。
小纸人在一盏油灯上晃着,飘了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往下指。
秦流西走了进去,心想哪哪都有密道,包括从前捣毁的那个送子观,也是一样。
就很阴晦。
往楼梯下走去,空气有些阴冷,秦流西忽然脚步一停,看向墙壁处,那里放着一尊佛像,正是那邪佛像,散着阴气和邪气,一双眼睛仿佛是活的一样盯着人看,特别诡异。
这下实锤了吧。
秦流西冷笑,再往下走,直抵平地,一路往前。
整条密道,每隔个几尺就有一尊邪佛像,使得这逼仄的密道更为的阴冷和让人心生烦躁。
噗嗤。
秦流西指尖现了一簇小火苗,那炙热嫣红的火光染红了她的眼眸,燥意也随之散去,她加快了脚步。
走了有一刻钟,秦流西感受到一股湿意传来,走出出口,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一抽。
出口竟是一个墓穴的生门。
而跟前,却是在一处山谷,林子茂密却阴森,不远处,仿佛有人声和火光传来。
她循声走去,走了几步,又听见秃鹫的唳声,想了下,往左边走去。
穿过一片荆棘丛,秦流西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眉头皱起,快步走了几步,有一个充斥着浓郁阴气的深坑出现在眼前,而坑边的泥地,被挖得乱七八糟,她往坑里一看,瞳孔一缩。
坑里,横七竖八地堆着几具尸体,还有白骨,有两三只秃鹫正在啄食着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被惊吓到,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唳叫着飞走。
秦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