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任霆那诘问,一众和尚都有些敢怒不敢言,这实属有些胡搅蛮缠了。
智成大师念了一声佛,上前道:“任施主,我寺确实无尔等说的佛像,便是报官,贫僧也无话可说,阿弥陀佛。”
任霆脸色阴沉,刚要说话,秦流西上前一步,道:“大师,任大公子也并非要为难贵寺,也是心疼任夫人好好的一个人因为礼佛而礼成个活死人,才会上火。大师也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想必也不会看见一个好人变成这个样吧?”
“阿弥陀佛,那是自然。”
“依我看,不管任夫人那小佛像是从哪里请来的,这明显是有人利用佛门暗地里行那腌臜阴损之事,佛门藏着这么个恶心的老鼠屎,想来大师也深以为耻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传出去,谁还敢礼佛呢?这礼着礼着,银子没了还好,命丢了事大,这对整个佛门大不利啊,要是其余的佛寺知道贵寺被牵连,指不定要来怎么商讨和查探!毕竟这算是佛门的耻辱!”秦流西一脸忧心郁郁。
智成大师眉心一跳,他可是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指桑骂槐不说,还把他们给架起来了。
“我相信大师高风亮节慈悲为怀,心里想的也是要把这打着佛门旗号行暗晦之事的狗东西给揪出来的。”秦流西骂着话音一转:“在这之前,大师能不能先行个大慈悲,帮任大公子的母亲召个魂?”
智成大师:“……”
什么都被你说了,我能说什么?
弘远早就琢磨出味来了,这人就是明着来搞事的,语气已经失了先前的温和,道:“任夫人丢了魂,也是你说的,你既然通玄门术数,召魂也是易事吧?”
秦流西露出一副羞涩和不好意思的表情,道:“你看我也才十六七岁,能有多大的修为?说实在的,我也不是没尝试过,却是学艺不精……”
她点到为止,哂笑几声。
任霆一众人:要不是亲眼见过她的本事,这番造作,他们都要信了。
弘远听了,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讥诮。
智成却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秦流西一番,那位算出来的,南无寺会有一劫,说的是这件事,还是指这个人?
“大师,你看?”秦流西眨巴着眼,道:“任夫人也是大善人了,参与的香油布施不少,大师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等死吧?”
“阿弥陀佛。”智成大师双手合十,道:“贫僧也不知个中内情,未必就能召出来,不过姑且一试,若是不如愿,还请施主见谅。”
“大师慈悲。”秦流西又抬了一句。
既然要做法坛召魂,自然是要准备一二,秦流西等人退到正殿外等着。
智成取了朱砂画符,弘远皱着眉上前,道:“主持,他们这明显就是无理取闹,您怎地还要应允?弟子不信,他们真敢在寺里乱来,区区一个任同知罢了。”
智成看了他一眼,道:“戒嗔,戒躁,做戏要做全套知道吗?”
弘远张了张口,看向外头那一副我随时会搞事做派的秦流西,轻声道:“可是比起任家,那个不知啥来头的小子更让弟子忌惮。您别听她胡说一通,明明是她上过香后,那香炉才炸了,可弟子却偏偏看不出那香炉被她动了什么手脚,弟子直觉她就是冲着寺庙来的,还有那圣尊佛……”
智成眼仁一缩:“你提了圣尊佛?”
他的眼神过于犀利,看得弘远后背微微一寒,嗫嚅着嘴:“也不是弟子提,她自己这般说……”
慢着,秦流西说了圣尊佛陀几个字吗?
她从头到尾好像就说了那任夫人从寺里请了两尊佛像回去,并没有提过圣尊二字。
弘远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智成眼里划过一丝愠怒。
真是废物!
“你还说过什么?”
弘远摇头,声音越发的低:“也没什么,我看她也没注意,更没提过圣尊佛,应该不知情的。”
智成心中越发恼怒,道:“可她却能说出那任夫人以身侍佛,以魂献祭的话,这丢的还只是二魂六魄。”
他往站在外面的秦流西身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她看进来,便露出个温和的假笑,内心有几分焦躁。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以魂献祭,那必然是献给圣尊佛了,为何还会剩下一魂一魄?
别的人,都已经整魂献祭了,到了任夫人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池?
弘远道:“要不,弟子把武僧都找过来,把他们驱赶走?”
“那岂不是把把柄都送到人家手上?”智成看智障似的看他,简直愚蠢。
弘远有些委屈,他还不是为了南无寺着想?
智成也烦,招来这么些人,都是因为任夫人还有一魂一魄在身,要是死绝了,哪有这样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阖眼,罢了,只要那个地方不暴露就没事,至于起法坛,本来就是做戏。
在智成他们准备法坛时,秦流西也在透过自己留在偏殿的小纸人到处钻看,让智成召魂,不过是拖些时间,也想看看智成能唱出什么戏来,要是能把任夫人的魂给找回来,那真是赚到了。
至于她前后所言,什么对佛敬不敬的,她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