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厉声一喝,让所有人都随之一怔,这是在喝骂谁?
滕昭拿出了铜钱剑,抿着唇看着那一团晦暗的阴气,他不能像师父那样有一双天眼,但是却能看到不同寻常的阴气。
有脏东西来了。
木新瞬间就蹿回俞老这边,他其实不信怪力乱神,但看师徒这架势,莫名感觉心底发毛。
忘川本来依偎着俞老,从那阴气进入木屋的时候,她就皱起眉头,浑身不适,如今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俞老跟前,道:“爷爷别怕,我保护你。”
她摘下了手中的镯子,也朝着感受到的方向看过去。
俞老:“……”
虽然有点想笑,但就很感动。
而陶文成那一方的人面面相觑,到底怎么了?
秦流西起身,盯着那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野鬼呵斥:“滚出去!”
那鬼双目赤红,舔了舔腥红的嘴角,盯着帷帐这边蠢蠢欲动,听到这一声暴喝,鬼吼一声。
它想要入这新生儿身。
随着这一声鬼吼,屋内的寒气更甚,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拉着帷帐的两个丫鬟尖叫一声,软倒在地,脸色刷白。
鬼,有鬼。
这一倒,这边生产就展露在人前,男人全部背过身去。
芸娘面无人色,已经乏力了,阴气无孔不入,钻到她的体内,更是冷得发抖。
“二少奶奶,您再加把劲,看到头了,快了。”仆妇哆哆嗦嗦的,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就感觉屋子内很冷。
那野鬼忍不住冲过来。
“你找死。”秦流西拉出戴着的天珠,摘下一甩。
唳。
那野鬼凄厉地惨叫一声,消失在虚空中。
众人腿软:“……”
“芸娘……”陶文成惊叫。
秦流西回头,见芸娘力竭晕了过去,立即取了银针扎了下去,见她醒了,沉声道:“不许晕,你晕,伱儿必闷死在宫门之内。”
芸娘浑身一抖。
又是一阵阴风卷了进来。
秦流西气得不行:“没完没了是吧。”
她指尖一弹,把那双双卷进来的孤魂野鬼给烧了,连一声惨叫都没留下。
“昭昭,把符贴在门口处,你来镇守,谁来,五雷符伺候。”
滕昭应了下来,拿出两道驱鬼符贴在木屋门口处,又站在了门口。
众人目瞪口呆。
秦流西蹲下来,对仆妇道:“必要时把孩子拉出来。”
她手放在芸娘的肚子上,推着婴儿出来,而仆妇则是抖着手帮忙拉。
这期间,又有几道怨魂闻着味儿来了,被拦在了木屋外,有不怕死活的要强冲,被滕昭用铜钱钱斩了过去,其中一个已经要钻进来了,他则用了五雷符。
木年等人呆呆的,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的吗?
秦流西则是把手上的天珠往窗户那边一抛,有野鬼惨叫着消失。
“生了。”仆妇大喜。
芸娘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上脱落,浑身一松,瘫软在产床上,整个人跟泡在水里一样。
陶文成握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流。
秦流西摸了一下她的脉象,拿出一小片参放在她嘴里含着。
仆妇则是抱着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新生儿有些无措,求助的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接过来,亲自绞断了脐带,把胞衣落下,露出一个浑身通红,十分瘦弱的小丫头,眼缝细长,眉心一点朱砂。
她瞳仁微缩,抬头看出窗外,指节掐算了一下时辰。
“雨停了,有彩虹呢。”不知谁嘀咕一声。
秦流西轻叹,怪不得这么多孤魂野鬼都想来沾身,这奇贵的命格,还有吉神相助,荣华福寿之人。
她倒提着孩子,轻拍了一下,如猫叫的婴儿哭声响起。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生了就好。
秦流西让丫鬟取了热水来,把孩子清洗一下,护好肚脐,然后用一张干净的布包裹起来,放到芸娘身边。
芸娘听见孩子哭声,睁开双眼,眼泪滚落下来。
“是个有福气的小姑娘。”秦流西笑着说。
芸娘眼睛一亮,和陶文成相视一眼。
孩子生了,产妇还得清洗处理,而且产后虚弱,得尽快找个城镇住下。
芸娘看着怀里像猫儿一样的女儿,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又是喜又是愁,喜的是孩子安然生下来了,愁的是孩子尚未足月,出生也不算特别顺遂,也不知养不养得好。
但不管如何,终归是他们一家三口遇了贵人,否则这样的天气,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忽然早产,下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皆大欢喜。
良久,陶文成才抱着小闺女来到秦流西面前,直挺挺地跪下去:“多谢恩人相助救我妻儿,不知恩人贵名,我陶文成愿给恩人立长生牌。”
“不必行此大礼,贫道乃是漓城清平观的道长,道号不求,回头你们来观里添个香油钱就行了。”秦流西扶起他。
陶文成原本只以为她是在安抚自己才说是女冠,但之前发生的事,以及她如今的话,竟是真的道士?
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