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接到阎罗王的消息,马不停蹄地来接秦流西。
“您怎么下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我等去迎?您看,这一来就被这些不长眼的冲撞了,这都叫什么事?”判官冷眼扫了一眼周遭的鬼魂,以及吐槽一下已然灰飞烟灭的恶鬼,真是死了都还找死,撞谁不好,要撞到这小煞神跟前。
众瑟瑟发抖的鬼魂:“!”
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不敢好吗,他们冤呐。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着判官说:“老判,我听着你这语气,怎地像是不太欢迎我呢?”
她分明听到了话里的嫌弃。
判官内心一万匹马从草奔腾而过,能欢迎才怪呢。
你说哪个天师像你这样,平时要召谁就召谁,要开鬼门就开鬼门,这都算了,现在把地府当她家后园了,来地府跟回家似的,说来就来,招呼都没提前打一个。
可吐槽归吐槽,他是不敢说真话的,只一脸严肃地回话:“您想多了,我并没有,您这还是肉身下来,地府阴气重,伤着了可不好。”
“是么?”秦流西扫了一眼远处,那些个阴差阴兵牛头马面,个个严阵以待的看着这边,见她看过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脸,这戏就有点过了好么。
判官赔着笑道:“您这边请,这小姑娘是?”
“哦。这个丫头叫孟沉香,你让人带去登记一下投胎。”秦流西拉着孟沉香上前。
判官看她一眼,打开手上的生死薄,判官笔在上面写了个名字,沉香的生平死后的功过就出现在半空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招来一个阴差把孟沉香领上路。
孟沉香看向秦流西,抿着唇。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你去吧,你没有真正害人,下辈子会投个好胎的。”秦流西说道。
孟沉香向她鞠了一躬,跟着阴差走了。
判官则是带着她去见了平等王。
秦流西一路走一路看,压下心头那莫名的熟悉感,道:“总感觉地府特别亲切,像是回到家似的。”
判官脚下一个趔趄,把一个骷髅头踢飞了,讪笑道:“这些个阴差光拿金银不干事,也不打扫一下,实在该罚,让您见笑了。”
求求您,别说这么惊悚的话了!
平等王看到秦流西,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见秦流西盯着他瞧,也不行礼,便冷着脸道:“小小天师敢闯地府,所来为何?为何见本殿不跪?”
“你让我跪你?你是大帝吗?”秦流西微微歪着头,道:“大帝好像不长你这个样子。”
平等王:“!”
他忍了忍,道:“小小天师,口气猖狂……”
秦流西上前两步,平等王的话哽在了喉咙,脚下退了一步:“你待如何?”
秦流西看着这小老头,道:“平等王,你是掌管因果报应的,管地狱的?”
“那又如何?”
秦流西笑眯眯的一把勾过他的肩膀,道:“那你带我去那业火地狱看看呗。”
“胡闹,业火地狱岂是你说去看就去的?”可怜的平等王,人矮身小,被秦流西勾肩搭背,愣是把他的肩膀又压了一下,显得更矮了。
“我就想看看那业火,和我身上这业火是不是同源,有何两样。”秦流西意念一动,指尖燃起一小簇业火,赤红如莲,还怼到平等王面前。
平等王抖了一下,再次暗怪自己多嘴,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威胁?
“带她去。”酆都大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平等王欲哭无泪,板着脸道:“你这小天师委实是个事儿精,看了马上给我滚蛋,随我来。”
他震开秦流西的手,往前走去。
秦流西眯着眼看着他的后背,竟然真的带她去,这是心有鬼。
阿鼻地狱有十八层,专门惩罚生前身负罪孽的人,而阳间人常有诅咒说,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就是认为对方罪孽深重,所以死后才会被送到这里受那最痛苦又可怕的刑罚。
而刑罚多重,则视乎生前作恶多重。
此时,凄厉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皆是在受刑罚的鬼魂发出。
道家常说,人作了恶,哪怕在阳间逃过了,死后在阴间自会一并清算,说的就是这地狱刑罚。
秦流西听着那惨叫声,面无表情,只是催着平等王带她到业火地狱那一层。
业火地狱,焚烧一切罪孽。
烈火如红莲,在一层被焚烧的人,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在熊熊烈火中痛苦无声尖嚎和挣扎。
秦流西走近,双眼也被眼前的赤焰染得通红,心头升起一丝喜悦和欢快,像是有一种找到同源的欢喜。
而那一层业火,也仿佛感受了同源,燃烧得更烈,轰的一声,火舌蹿高,在旋转飞舞。
赤焰在舞动绽开,像一朵巨大的红莲腾升而起。
秦流西兴奋不已,伸出手。
平等王呼吸一窒。
她已触碰到那红莲的火瓣,缠绕着她的指尖,像久别重逢的亲昵。
秦流西心生异样,唇线勾起,脑中似是闪过什么画面。
“看过了,该走了。”平等王打断她。
秦流西腾地转头,那眼里燃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