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跟着年有为来到雷家,在他叩门时,她看向雷家西北方位,阴气在那凝聚,隐有化煞的迹象。 不好。 里面有脚步声来开门,是一个仆妇打扮的女人,打量着几人:“你们找谁啊?” 年有为上前一步,道:“我是雷鸣兄的同窗,这次也是中了进士的年有为,特来拜访,烦请通传。” “来不及了。”秦流西问仆妇:“西北位是谁在住?” 仆妇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回道:“那是老太太的屋子。” “我先过去。”秦流西走进去,往那阴气成煞的方向走去。 “哎哎,你这人怎可乱闯……” 年有为看仆妇要拦,连忙拉着她,道:“别添乱,回头让雷兄赏你月钱。” 他说完,也扯着滕昭跟了上去。 仆妇都要疯了,气急败坏地追上去,这些人怎可乱闯啊! 雷家宅子不大,只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秦流西很快就来到雷老太的屋前,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快走进去。 “孽障!” 她入门,就看到里面的画面,双指夹出一道斗符,向那个背对着她的瘦削男子激射而去。 嗞。 男子被斗符一灼,灵魂立时一震,掐着黄氏脖子的手顿时松开。 黄氏掉了下来,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咳了几声,眼神惊恐,可瞥到地上晕过去的婆母,连忙跪爬过去,扶起她:“娘,您醒醒。” 秦流西走进去,正好和转过身来的雷鸣面对面。 “嗬。” 她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番雷鸣,脸色有几分一言难尽。 对方一身粉白长衫,腰扎暗红绣云纹腰带,脸上敷着一层白粉,而扎着单髻的髻发上,却簪了一朵粉嫩的芍药。 簪花郎? 秦流西瞬间想到某些个朝代男子簪花的画面,也不说接受不能,就是,这脸白得像鬼,娘里娘气的,在整个大灃来说,太另类了些! 雷鸣看到她眼中的惊讶,仔细画过的眉头皱了起来,刚要动。 “别动,你一动,你脸上的粉扑簌簌地往下洒,都飘过来了。”秦流西抬手止住他。 这人简直是把整盒脂粉都扑脸上去了,死了几天的人都没他脸这么白。 雷鸣的脸有一瞬扭曲:“你是何人?” “啊。” 年有为及时赶到,看到雷鸣这一身装扮,吓得惊叫出声:“雷雷雷兄,你,你这是……” 附在雷兄身上的,竟然是个女鬼吗? 滕昭把他一拽,以免他摔倒在地,看了雷鸣一眼,说道:“魏晋史有男子往脸部涂抹白粉,宋有男子簪花,有啥奇怪的。” 就是这人抹得太厚太白了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死鬼! 年有为脸上微微一烫,他被个孩子鄙夷了。 他看到地上的黄氏,连忙走过去:“嫂子,你们没事吧。” 黄氏认识他,从前也来过家中几次,和自家夫君极熟,这次也是春闱榜上有名的进士老爷,看到他就跟见到了主心骨,眼泪滚了下来。 “年老弟。”黄氏抱着婆婆,惊恐地看向那站着的‘夫君’,刚才他竟想杀她。 秦流西看着眼前的雷鸣,眉头蹙了起来,脸色有几分难看。 而那个雷鸣,看她的眼神却是有几分忌惮。 先不说刚才那个符打得他神魂俱震,就她这个眼神看过来,就让他心生警惕以及感觉到了威胁。 眼前这人,并不好惹! “大师,救救我儿。”雷老太被黄氏掐醒,又从年有为那里得知秦流西是道观的道长,立即就哭求出声:“这个不知哪来的妖孽占了我儿的身子。” 雷鸣不说话,神色平和。 秦流西看着他,道:“你和雷鸣立了天地契约?” 众人一楞。 雷鸣眸光连闪,越发的气定神闲和镇静自如,道:“看来你确实是个挺有本事的天师,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流西脸一沉,怪不得这人如此的有恃无恐,哪怕生魂尤在而夺舍附体,也丝毫没有半点不契合和排斥,原来是立了天地契。 天地契约一立,一切均受天地成立,他夺舍附体也是一样。 所以雷鸣就是被斗符打了,虽有忌惮,他还是不慌不忙的。 “天地契是什么啊?”年有为弱弱地问了一句。 滕昭沉声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