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成真人很不爽,真的非常不爽,他看着已经收拾妥当的程文渊,脸色阴沉。 “观主,我儿现在是好了吧,那厉鬼不会再来了吧?”长川伯同样脸色发沉,程文渊这实在是过于惨了。 “那厉鬼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但是,她消失了,贵府公子的业障却不会消失。”泰成真人扭头看着长川伯,道:“长川伯身子骨还健壮,再续弦生一个吧。” 长川伯黑了脸:“观主这是什么意思?” 泰成真人眉目疏淡,什么意思,自然是说程文渊废了呗,先不说他毁了容,被代容附身,灵魂也被她压制撕了一部分,所以哪怕这人清醒过来,也是魂魄不全,成为痴痴傻傻的人。 最重要一点是,他杀孽缠身,活不长了。 “贵府公子杀孽缠身,背负着这样的业障,不可能久活。”泰成真人淡淡地道:“所以伯爷趁早做好准备……” “你再说一句试试?”长川伯一下子拎着他的衣领,眼神凶狠。 泰成真人被冒犯了,十分愤怒,手指掐诀,勾了一丝房中未散的阴气拍在他的手背上,嘴唇呢喃。 长川伯只觉手上突然阴寒阴冷,脸色一变,连忙松开手,警惕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泰成真人冷漠地道:“一个冒犯本真人的小教训。” “你……”长川伯磨牙,退后一步,道:“是在下情急,请观主别怪罪。观主,我儿他真的不可挽回了么?” “伯爷,这是因果业障,他做了什么,你当爹的明白,就是你,也是业障缠身的。” 长川伯的脸色一变再变,道:“观主救我。” 泰成真人眼中闪过不耐,递了一个平安护身符:“赠与伯爷保平安。” “这一个平安符能顶什么用?万一再来一个像刚才那女鬼的,哪能顶得住?”长川伯十分不满。 泰成真人心想要不是怕你忽然发疯把老子禁锢在这破府而不得出,老子连这道符都不想给你,造孽。 他看着长川伯说道:“伯爷若想安生,不妨多作些善事帮助些需要帮助的人,广积阴德,有了福报,运势多半会好些,子孙后代也会受福荫。” 说是这么说,这长川伯府处处充满着罪孽,尤其这程文渊,要想好运落在子孙身上,怕是艰难,这长川伯府,定然是要没落的了,不说福运,但求霉神不降临就是顶好的了。 而且,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良善人,哪会真心向善,发的善心换来的福报,都是要掺水的。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 长川伯磨牙:“要不是虚恭道人死在观主剑下……” “伯爷!”泰成真人额角一跳,厉声呵斥道:“那邪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邪道为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果报应是必然存在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话一出,他脑袋嗡的一声,身子有些摇晃,随之露出一个苦笑。 是了,这一连串的倒霉事,焉知是不是天道在惩罚他包庇自己那个遭瘟的师弟,所以才会摊上这么些破事,入了这么个罪孽地被迫沾因果不说,啥好处没讨着还中了反噬。 巨亏。 这就是报应不爽。 长川伯也是想到金华观自己也不清净呢,便讽了一句:“观主倒是大义灭亲,也不知道那泰阳道长是否还蹦跶着,还是在暗处恨着观主。” 泰成真人冷笑:“我要是伯爷,还是尽早请太医来给公子用药诊治,醒来好歹舒坦些。” 长川伯被一刺,下意识看向惨不忍睹的儿子,端的是睚眦目裂,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泰成真人看他脸容扭曲,便道:“本真人先行回观了。” 长川伯阴鸷的眼神飘了过来,想要留下这个废物,啥破玉盘,竟然都护不住他儿子,还真人呢,呸,废柴! 他是真冤枉了泰成真人,要不是秦流西暗戳戳留下的一丝念力,代容是真的不太可能抗得过那个法器。 泰成真人察觉长川伯的深深恶意,提了一句:“伯爷记住本真人所说的,要想消因果业障,多作善事,留个福报惠及子孙后代。尤其是那些死在程公子手上的人,多安抚她们的家人吧。” 长川伯抿着唇不语,却是把吩咐护卫拿下他的话给咽了下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泰成真人丢下一句言尽于此,脚步匆匆地离开,祖师爷在上,弟子回去就闭关自省,绝不掺和这个破府的破事了! 待一回观,他就放出了泰阳,让他远走去寻一处福地建个分观也好挂单也罢,不能再留在盛京。 泰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