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而滕天翰,也是猝不及防地被熏得脸色发白,干呕几声。 怎么这么臭? 只有滕昭,脸色几变后,默默地掏出两团纸堵住了鼻子,好多了。 别问他怎么会有两团纸,问就是画废的符纸,一时揣兜里忘记扔了,正好派上用场。 安大人父子俩的脸色虽然也有些白,可看着秦流西他们都有些尴尬。 “大师可是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走近。 秦流西给自己施了一个去秽咒,脸色好看了些,也才看向来人,是一个穿着华服戴着朱钗,雍容华贵的贵妇,只是她眉宇间满是忧色,脸上的憔悴连脂粉都掩不住。 “郡主。”安大人上前扶住妻子,道:“已是把人请来了,放心,肯定会解决逸儿的怪事。” 安夫人看向秦流西,眼仁紧缩:“这么年轻?” “年纪虽小,但有本事。”安大人说了一句。 安夫人按捺住心焦,又瞥到滕天翰,算了,要是解决不了,再去金华观请大师。 秦流西向安夫人点了个头就当行过礼,走进院落,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又施了一个去秽咒,这污秽的秽气就像无风消散了一般,使人神清气爽。 安夫人眼睛一亮,老爷没骗她,果然有本事,她甩开自家老头,上前道:“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秦流西入了院子,眼睛就在各处查看,道:“放心,没有大问题。不妨说说,安小公子都去过什么地方。” 经过刚才那味道,她就有了几分猜测。 “我有一个温泉庄子,种了桃树梨树,如今正是花期旺的时候,这孩子就约了几个交好的猪朋狗友去庄子住了两天。结果三天前,他回来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是没睡过觉,困顿得不行,而且身上发臭。”安夫人把小儿子的事娓娓道来。 这就是安逸所遇的怪事,自从三天前他从庄子上回来,身上就开始无故发臭,然后蔓延到屋子,再蔓延到整个院子,使得这院子都无人敢近,都被熏得不行。 奇怪的是,这臭味也不会飘出去,就像是笼罩着整个院落,也使得这一推院门,就觉得臭不可闻。 这莫名其妙的臭味就算了,安逸明明困得不行,却就是睡不了觉,大夫来看过,开了安神药,甚至点上安神香,可只要他一阖上眼,就会被惊吓得睁开眼,像是有人不许他睡似的,甚至换院子也不行。 人不吃可以熬上几日,这不睡觉哪能熬,更别说,还有那么一股用浓重香料都掩盖不了的臭味,更是吃不下去饭菜。 这才短短三日,安逸就熬得脱了相,一家子急得不行,安夫人直觉儿子是撞了邪,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什么大师道士来看,只能暗中遣人去金华观,谁料金华观又出了事闭观。 滕天翰也从安大人嘴里听说了那么一耳朵,而就在安家为安逸身上的怪事而焦头额烂时,秦流西来了京,就穿针引线,给荐了过来。 所以是真的赶巧了。 “少观主,你说这院子都是晦气,是个啥问题?”安皓亲自扶着已经因为小儿子的怪事而心力交瘁的娘亲,问了出来。 “先看看人再说。” 一行人走进屋内,这院子太臭,也没几个下仆在这边,只有安逸自己的小厮和两个粗使仆妇,如今小厮在卧房守着。 秦流西走进内,一双眼就四处打量,随后走进寝间。 这一走进,她就看到一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瘦巴巴的有些脱相的青年呆呆坐在床头,时而笑时而喃喃自语,仿佛得了癔症,而床边,有个小厮蒙着脸守着。 屋子内,就跟一个粪坑似的,臭不可闻,再加上屋内又熏着檀香什么的,这味道就更奇怪了。 几人的脸色又变了,忍不住干呕。 小厮麻木地向几个主子行了一礼,退到一旁,他都不敢说嗅觉失灵了。 秦流西负手站着,盯着青年,准确来说,是盯着盘在他头顶上正冲她呲牙凶巴巴威胁的物体。 黄鼠狼。 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正盘在安逸的头上,两只爪子扒拉着他的眼皮不让他睡觉,臭气从它身上源源发出,它还时不时在安逸耳边撂着什么狠话。 看到来人时,这黄大仙还不放在眼内,直到感觉身上视线不对,一看,才察觉秦流西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看得到自己。 “你是这家人请来的神棍吗?” 黄大仙一惊,但又随即放松下来,区区有阴阳眼的少年郎,能顶什么事? 秦流西打量了这黄大仙一番,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