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信和丁夫人被堵在门外的时候觉得秦家嚣张,现在进来了,一番机锋打下来,就觉得他们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都破家了,还端着那高高在上拿捏人的姿态。 委实是不知死活。 丁守信眼底有一瞬的狰狞,但想到自家倒霉事,忍着了。 秦家嚣张,还不是因为有那个清平观的道士做依仗? 那道士若当真对他们丁家下了黑手,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好道,哼,还每年布善,假仁假义。 秦流西:不好意思,我就不是什么好人! 丁守信轻咳一声,道:“家里人不懂事,冲撞了老太太,不管如何,我都得去给她老人家请个罪问个好,否则,将来我如何有颜见秦老师?纵然秦老师没真正收我为学生,我也听他老人家几句指点,这情分是不敢忘的,不知道方便不?” 瞧,这不就主动撇清关系了? 王氏揉了揉眉尖,道:“老太太都是个老人了,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老太太之前被气狠了,一下子就犯了卒中,一直卧床休养,昏睡的多,也不知她老人家能不能……” 顾氏眸光轻闪,上前扶着她的手,道:“大嫂放心吧,母亲定会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 谢氏阴恻恻地瞥着丁夫人他们,道:“就是,若是好不了,冤有仇,债有主,谁害的她,将来找谁还债就是了!” 啪啪啪,补刀能手好样的! 丁守信夫妇二人脸色都绷不住了,难堪得很。 王氏拍了拍顾氏的手,对丁守信道:“你们随我来吧。” 她带着二人去了秦老太太的卧房,只有一个丁嬷嬷守在那里,见人来了,就站了起来。 卧房气味并不好闻。 丁夫人下意识地按了一下鼻尖,见谢氏冷冷地瞪着她,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母亲,丁大人来看您了。” 秦老太太自然是没醒的,脸色青中带灰,躺在那里跟半死人一样。 丁守信和丁夫人看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快意,这样子,就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可快意过后,又是心惊,若真的死了,岂不真的把这个锅扔到他们丁家头上? 纵容家人逼死师母,这样的罪名,丁守信可不敢担。 哪怕他不认秦元山是真正的老师,可他从前确实也以学生自居。 王氏叫了两声,就有些无奈,道:“丁大人你也看到了,母亲她实在是病得重,好不容易能吃下药安睡,你这心意我会告知,还是外面说话吧。” 纵是无数人陪着,丁守信一个男人也不好久待,这房间他也不想久待,便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花厅,他就道:“老太太素来养尊处优,适逢秦家巨变,一时受不住这打击病得重也在所难免。这样,我认识两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可以请来给她老人家看一看。另外,回头我再差人送些药材来……” “丁大人这是把贵府老太太和弟媳闯的祸给撇清了?”谢氏尖声打断他:“要不是你们家的人闯过来,贸然跟我们家老太太说什么我们家老三残了的事,又不要脸的想要铺子,她也不会气得卒中,说什么受不住打击?就是你们丁家人害的她。” 顾氏假装劝了一句:“二嫂,别这样……” “不这样是哪样?你就是个软包子,被人捏上头也不知喷一句,人家现在装模作样的说两句,就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了,呸!人在做天在看,谁丧良心谁心里有数。”谢氏呸了一口。 王氏上前,拉了她一下:“好啦,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了都不收一收?我知你担忧母亲,也别在人前闹了笑话。” “我才不怕。”谢氏道:“从前咱们家好的时候,他还没当知府呢,对父亲是一口一句老师,多有巴结,咱们家败了,连他家的门都摸不着。这也就算了,好容易开个铺子,一家子指着它吃饭呢,他们还想抢了去,这脸呢?这话拿出去让世人评一评,看是谁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偷听的秦流西:不错,是个唱黑脸的可造之材! 丁守信忍着气瞥了自家夫人一眼。 丁夫人上前一步,道:“误会,这都是误会,我那三弟妹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个狗奴才给撺掇了才会如此。事实上,老爷早就想着秦家回来,日子过得不便,早就让我准备了一个铺子。只是府城事儿多,他作为知府也不能随意离开,这才拖到现在。” 她说着,拿出一张契纸,递给王氏:“这铺子,是在南府城的南大街,铺子不大,但胜在位置好,在那边的铺子一年的租金都能有八百两的,不管是自己做小买卖还是放租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