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面部绑了一条白布巾,一手支撑着已经拉得虚脱的景小四,双目呆滞。 活了这么些年,何曾试过如此像这样,看着人拉稀,这不比用刀剜心要强? 他可真是遭老罪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种凌迟之苦?”熊二喃喃地道。 景小四浑身发软又发抖,整个人如被水里捞上来一样,汗如雨下,脸青嘴唇白,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熊二和小厮一左一右的带着他,估计人都得栽下恭桶去。 熊二遭罪,他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这样的黑史,此后怕要被笑一辈子。 景小四阖了眼。 他幻想过数种治病的法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还得当着姑娘家面前出大丑。 这可真是,羞愤欲死。 走出恭房的时候,景小四是被熊二给架出来的,别说走了,便是被架着,都是发抖发飘的,嘴唇干裂,整个人已处于极度虚脱的状态。 秦流西见了,让小厮递上一碗淡盐水,又给了一颗药丸喂下。 景小四勉力地抬起眼皮瞟她一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把恭桶拿出来搬到外面去。”秦流西吩咐小厮。 小厮一愣,连忙走进去,拿出那个恭桶。 秦流西和族长走了出去,景小四见面,瞥了熊二一眼,使了个眼色。 熊二也是好奇,连忙把他架起来,走到门口。 却见秦流西拿了一根树枝,在恭桶搅动,丝毫不觉得污秽。 呕。 熊二作了一个反胃的动作。 我的娘哎,秦姑娘真乃神人也,竟半点不嫌脏污恶心。 景小四的脑袋都变得一片空白,一股热感直冲天灵盖,又落在脸上,从惨白变成猪肝色。 试想想,一个姑娘面不改色的拿了根树枝去翻自己的拉稀污秽,这什么感觉? 景小四以为自己当众放屁和拉稀已经够羞耻的了,没想到更羞耻的在这里。 秦流西看着恭桶的混着血水的污物,看到一些絮状物,对族长道:“应该排出来了。” 族长也看见了,道:“我看也是。” 秦流西把树枝扔在恭桶,转身,司冷月捧了一盆水候着,便笑着走过去以香草净手,又用手帕擦了手,笑道:“让别的人打水来就行,哪用你亲自来。” “举手之劳。”司冷月笑了笑。 熊二忍不住了,道:“秦姑娘,你刚才那是?” “不过看一下他排出毒虫没有,放心吧,污物排得很干净,你们也可以看看。” 熊二想说不必了,可景小四捏住他的手,看,不看他不放心,只得走过去。 景小四看到那一桶脏污,脸色几变,他知道自己拉得脱力,没想到这么可怕,可惊骇过后,却是放松。 他这是真没事了? 一行人重新走回到屋内,秦流西再替他扶脉,道:“经过行针和用药,你这身体内的毒素算是排出来了,经络也打通,此后吃个调理身子的经方慢慢养着,就和常人无二。至于你如今拉得虚脱,在这养两三天就能恢复,先吃些易克化的流食,养一养肠胃。” 乌阳道:“秦道友,一事不烦二主,你给他开这经方吧。” 秦流西没推脱,取了纸笔很快就开了一张调理养身的经方,顺便提了一下长生殿的养荣丸。 不差钱吗,吃些好东西。 熊二接过经方,好奇地问:“秦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就那桶秽物,你还看,不嫌脏臭腌臜么?” 秦流西笑了起来,问乌阳:“族长觉得腌臜么?” 乌阳含笑摇头,对熊二道:“行医者,哪有惧怕腌臜的,医讲究望闻问切,有些病例需得仔细探查,别说这污物了,真有学医成痴的,如神农尝百草,也有尝毒的,比如景公子吐的血。仔细探查清楚了,才更会对症下药,治疗根本。” 熊二他们听了,肃然起敬。 谁说医为贱工,真正高尚的人品是敢于救苍生是医。 秦流西道:“见过比这更腌臜更恶心的,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了。” 熊二拱手:“是我们浅薄了。” “好生养着吧。”秦流西说完就要走。 “姑娘。”景小四让小厮搀起来,推开她,晃着身子拱手拜谢:“多谢秦姑娘不计前嫌,景廉感激不尽,也多谢族长为廉诊治。” 他自觉报出了大名。 乌阳轻笑:“不过是分内之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