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姐姐来了。”秦明宝看到秦流西,先朝屋内喊了一声,然后快步跑到秦流西跟前,小手叠在腰间向她行了一礼,奶声奶气地叫:“宝儿请大姐姐好。” 秦流西笑着揉了一下她的丫髻,道:“不必多礼,你怎在这,也没去祖母那儿?” “我早早就去给祖母请安了,问过好后便回来了,娘说大姐姐肯定会来,她果然没骗我。”秦明宝抬着头看秦流西,叹道:“大姐姐好高呀,宝儿都够不着。” 秦流西便弯腰把她抱起来:“如此就够着了。” 秦明宝哎呀一声,羞涩地笑,又偷瞄她,道:“大姐姐真好看,还香。” “你这小嘴是抹了蜜,咋这般甜呢。”秦流西抱着她走进去。 奶娘周氏和菊儿上前,纷纷向秦流西行礼,而顾氏则是包着头,跟在她们身后,见了秦流西,便先露了笑。 “三婶。”秦流西放下秦明宝,向顾氏行了一礼,道:“您怎起来了?” “如今我已见好,再过些日子也能出月了,所以便在屋内走动一二,不碍事的。”顾氏又看向女儿,嗔道:“你这丫头,怎缠着大姐姐抱你了,也不怕累着你大姐姐了。” “不怪她,是我要抱她的,她也不沉手。”秦流西道:“我过来给您扶脉。” 顾氏含笑点头,便坐到了桌边,菊儿也拿了帕子叠起垫在她的手腕下。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仔细探脉,半晌又换了一手,道:“三婶的脉息强劲了不少,看来这阵子您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保养得还行。”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听,就是不知好歹了。” 秦流西收了手,道:“虽保养还行,然胃气仍不足,乃至于气血不足,阴多阳少。所以即便快要出月,您还是再多养一个月,毕竟您生产时是早产,还颇艰难。” “大姐姐,何为阴多阳少?阳又是什么?”秦明宝在一旁好奇地问。 秦流西回道:“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言胃中阳合之气及胃气也。” 看小丫头一脸懵懂的惹人疼,秦流西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道:“阳指的是胃,足阳明胃经,阳气最盛的一个经脉。” 她指着秦明宝的胃部说道:“我们这里有一股阳和之气也就是胃气,而气血充足的人胃气就非常明显,反之,身体衰微气血不足,胃气也就跟着不足。阳气不足者,手脚冰凉畏冷,尤其是女子产后修复不好,以后是会遭大罪的,若是这胃气没了,人也就不好了。三婶如今就是阴多阳少。” 秦明宝似懂非懂,摸摸自己的手,再摸摸顾氏的,这一对比,明显自己的比较暖和。 她是明白了,娘亲还没完全恢复呢,便紧张地道:“娘,那您要听大姐姐的,再仔细养着。我的手比您还要暖和几分呢。” “好。”顾氏眼神一片柔和。 “取纸笔来,我给您换个方子。” 秦明宝立即跑到梳妆台那边,取了纸笔恭敬地递给她。 秦流西却是看到纸张上的几个字,看向顾氏。 顾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一热,把那张纸拿了过来:“我还想着给你三叔再写个家书,才写了个开头。宝儿,快去取新的纸来。” 秦流西见她看着纸张上的小楷出神,道:“三婶是惦念三叔么。” 顾氏眼眶微红,点点头,又笑道:“哪能不惦念呢,早之前我生了后去一信,盼着他得知了孩子们出生也有个安慰。也不知他们收到没有,现在都不曾有回信,就想再写一封。” “虽说天气也开始冷了,但到底没到真正寒冬的时月,路上无太多积雪,也算好走,三叔,也该收到家书了。”秦流西笑着安抚一句,接过秦明宝递过来的纸张,唰唰就写下一张新的经方。 顾氏看了,便夸道:“你这字是瘦金体?笔迹瘦劲,看起来极是洒脱飘逸,倒是不与一般女子惯喜写小楷,这可是你写得最好的字体?” “那也不是,我写得好的,该是狂草。”秦流西把方子递过去。 顾氏惊讶:“狂草?” 女子写狂草? “平素画符画惯了!” 顾氏:“……” 秦明宝噗嗤一笑:“大姐姐,您真会画符,是怎样的?” “想见识?”秦流西道:“那你再去取一纸来。” 秦明宝立即跑去取了一张宣纸,她聪明,还取了一盒红色的印泥。 秦流西眉梢一挑,也不用毛笔,只用细长的手指沾了印泥,在稍黄的纸上画符。 她画符,不如一般道士,需焚香敬告上苍,而是手随心动,指尖符文落在纸张时,灵气附在其中,仿有金光闪过,不过两三个呼吸,一张平安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