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捞到任何实际性的好处。并且,还得终日小心防范,图南达及其支持者们,哪天会里应外合,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便会心不在焉。只过了短短五六个弹指功夫,一碗奶茶,就被贺鲁给吞下了肚子。
侍女怕耽搁太久,惹他生气。赶紧又拎起铜壶,给他续上了第二碗。贺鲁心事重重地端起铜碗,又灌了自己两大口奶茶,忽然间又缓过了神,将头迅速扭向正在给他扭捏肩膀的小可敦萨日娜,皱着眉询问,“萨日娜,我让你写信给你父亲,邀请他过来做客,你写了吗?”
“已经送出去三天了。”小可敦萨日娜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回应,“我父亲的回应,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可汗您再耐心等等,我在信里,已经按您的吩咐,向父亲陈明了利害。”
她出身于霫族一个叫苏啜的小部落,娘家的实力,远不如乃蛮,母亲也不怎么受宠。所以,在贺鲁面前,说话当然没有什么底气,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对方,以免受到冷遇,被赶去后面的帐篷里自生自灭。
然而,她的努力,却没换来任何正面回报。贺鲁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数落,“总共不到五百里的路,还要再等他几天?要是突厥人给他送信,他早就插上翅膀飞过来了。奶奶的,做事畏手畏脚,也怪不得被燕呼部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我再派人去催,如果大后天还没回应,我,我自己回一趟娘家!”小可敦萨日娜被数落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不敢让眼泪落出来。趴在床榻上行了个礼,哑着嗓子承诺。
“大冷天回娘家,我得派多少人送你?”见到萨日娜委屈求全模样,贺鲁愈发看她不顺眼,撇了撇嘴,沉声呵斥,“你还是老实在家蹲着吧!你父亲不来就不来,我不稀罕!”
说罢,又迅速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可敦萨仁,“你那边呢,你大哥布鲁托可汗怎么说?”
“我大哥的已经回信了,说暂时脱不开身。但是,会派我弟弟纳不古代替他过来,顺便接我回去过年。”大可敦萨仁的回应,比小可敦萨日娜干脆得多,目光里也没有一丝躲闪。
“嗯——”贺鲁皱了皱眉,低声沉吟。
纳不古只是个布鲁托可汗的弟弟,来到自己这里做客,作用远远不如布鲁托可汗本人。然而,布鲁托可汗的实力,却丝毫不比他小,所以,心中虽然不满,他也不方便朝萨仁发火。
“信使是昨天晚上到了,接到信时,可汗已经睡下了,所以我没有吵醒您。”大可敦萨仁底气足,想了想,继续补充,“可汗需要看信么?我这就命人取来?”
“不必了,你的家信,你自己看仔细了就行。”贺鲁想都不想,带着几分失望摇头。随即,低声询问,“天快亮了吧,我出去走走。”
“应该快了。”萨仁朝着被毡子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口看了看,皱着眉推测,“谁在外边,可汗问,天亮了没有?”
后半句,是对着窗外喊的。立刻,就有侍卫隔着窗子回应,“禀可汗,可敦,天已经亮了。现在是卯时四刻,太阳马上就出来了。”
“这么晚了?”贺鲁又皱了皱眉,起身下床,缓缓活动胳膊和大腿。
两个侍女见状,赶紧上前替他更换外出的衣服。大可敦萨仁则紧跟着站起身,在他耳畔询问,“可汗这是准备去哪?需要我和萨日娜陪着么?”
“不必了,我去找沙钵罗特勤,问问他答应我的军械什么时候能送到。”贺鲁笑着转过头,低声回应,“他总不能让我替他做事,却一文钱都不出。”
“可汗……”小可敦萨日娜抬起头,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办法帮我催他?”贺鲁的目光,迅速被萨日娜的表情和动作吸引,低下头,没好气地问道。
“没,没有!”小可敦萨日娜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然而,很快,却又鼓起了勇气,用极低的声音补充,“可汗,我,我感觉那个沙钵罗特勤,未必靠得住。他只是一个特勤,不是设,竟然,竟然能替他父亲车鼻可汗做主。”
“你懂什么?”贺鲁的眉头再度皱紧,没好气地呵斥,“他是车鼻可汗的小儿子,小儿子在父母面前,说话才最管用!”
理由虽然充分,他却觉得心里头有点儿发虚。披好披风,迈开脚步就准备去找阿史那沙钵罗(史笸箩)寻一个确切说法,还没等走到帐篷门口,身旁的蜡烛,却忽然跳了一下。
很轻微,但极其不寻常。贺鲁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皮,再度细看。却发现,插在木制烛台架上的六根蜡烛,同时在跳跃,“突突,突突,突突”,带着一股妖异的节奏。
“骑兵!来人,赶紧吹角聚将!”即便缺乏战争经验,贺鲁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叫一声,撒腿冲出了帐篷。
正如他所推测,一支骑兵,在五百步之外出现,踩着雪后的泥浆,高速向他的营地靠近。兵器和头盔,倒映出朝霞的颜色,如同一团团跳跃的火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在营地内响起,催促所有人尽快做出反应。
一队当值的乃蛮勇士奋不顾身地冲向来袭的骑兵,为族人争取准备时间。他们的举动不可谓不勇敢,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