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长老愣了愣,顿时无言以对。 大唐对回纥各部不可谓不优厚,可眼下大唐燕然大都护李素立没胆子带领唐军与突厥别部交战,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而没有大唐的兵马支援,一旦车鼻可汗领兵来攻,回纥十八部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见众长老的思路成功被自己带歪,乌纥用手扶胸口弯了一下腰,继续补充,“如果婆润肯发誓,在突厥与大唐之间,两不想帮。我当然愿意为他而战。如果婆润坚持带领回纥十八部站在大唐那边,诸位长老,请恕乌纥斗胆,乌纥绝不会带着我回纥勇士,为别人做无谓的牺牲!” “的确,咱们不能为了大唐,把自己给搭上。” “大唐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咱们。” “乌纥说得对,于今之计,暂且两不相帮,才是上策啊!” …… 四下里,立刻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八成以上部族长老,都紧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婆润,婆润,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句话啊!”长老第里急得额头冒汗,一边朝婆润眨巴眼睛,一边高声催促。 作为部落里少有的智者,他能清晰地看出来,乌纥已经成功地将何时推婆润上位的议题,转变成了在大唐与突厥之间的取舍问题。 然而,仓促之间,他却想不出合适的应对之策。只能催促婆润先站出来表态不会与突厥人为敌,以安抚一众部落长老之心。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太小,还是被打击傻了的缘故。婆润却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缓缓站起身,向着众长老俯首,“我父亲临终之前,曾经留下遗言说:咱们回纥人即便不懂得感恩,至少也要分得清好歹。跟着大唐,有饭吃,有衣穿,十八部日渐繁荣。跟着突厥,却除了灾难,就是死亡!我相信,他的话肯定有道理。所以,我不能欺骗各位,说会带着回纥十八部置身事外。事实上,咱们回纥十八部,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所以,你就一定要带着回纥十八部男女,为了大唐去死?”早就预料到婆润会如此回应,乌纥立刻抓住他的话头,厉声质问。 “不是为了大唐去死,而是为了回纥十八部的未来而战。当然,只要条件准许,我就不会跟车鼻可汗硬碰硬。”婆润想了想,轻轻摇头。 他年纪小,缺乏与人钩心斗角的经验,然而,他却不傻。不用太费力气,就发现乌纥今天的表现非常不对劲儿。与自家父亲去世前,判若两人! 很明显,先前乌纥在自家父亲病榻前的表现,是装出来的。而此刻,才是此人的真实面目。 “硬碰硬不硬碰硬,能是你能说得算的?若是车鼻可汗带兵打过来,你怎么办?”根本不在乎婆润是否已经有了警觉,乌纥冷笑着质问。 “我会按照父亲生前的吩咐,带着全部落的人,退向受降城。”仓促之间,婆润也来不及想其他对策,只能按照自家父亲吐迷度的遗命回应。 “男女老幼都能说走就走?”乌纥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撇嘴,“就算你能把所有人都带上,牲畜呢,帐篷呢,草场呢,也能打包一起带走?如果没有自己的草场,我们去了受降城那边,牲畜吃什么,人吃什么,李素立会好心管我们回纥十八部,近二十万人丁的口粮?即便他肯,我们与那讨饭的乞丐,还有什么分别。突厥狼骑打到受降城下,我们还不是一样要替大唐朝廷去拼命?” 一口气问出了连珠箭般的问题,他却不给婆润逐个解答的机会,紧跟着就快速将身体转向所有长老,手按着刀柄高声强调,“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各位长老,婆润根本不懂,该如何做咱们回纥人的大汗。更不懂,该怎样选择,才最符合咱们回纥人的利益。贸然推他上位,只会给回纥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提议,推我叔父,俱罗勃设为咱们回纥的新可汗!” “这……”没想到乌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不是为了他自己,众长老的脑袋跟不上节奏,瞪圆了眼睛沉吟。 自打吐迷度去世之后,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状态的俱罗勃,也被乌纥给“杀”了个猝不及防,赶紧挥舞着双臂拒绝,“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乌纥,你别胡闹。我做不了咱们回纥人的可汗。我没那本事,并且,这不是继承毡包和牲畜,兄终弟及。可汗去世,理应他的儿子即位,除非他本人有遗命。否则,没有兄弟接替汗位的道理。” “可不是么,汗位又不是毡包和牲畜,哪能兄终弟及?”长老第里瞬间松了一口气,接着俱罗勃的话高声附和。 “对,这不符合咱们回纥的规矩。” “乌纥,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传汗位于儿子,却是咱们回纥千百年来的传统。岂能说改就改!” “婆润做什么选择,不是还有长老们一道帮忙参谋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