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多谢吴伯父。”姜蓉听得心中一暖,立刻蹲身施礼。 “行了,行了,今晚你已经谢过老夫很多次了。”吴黑闼欠了欠身子,然后用力摆手,“别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却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让故人的孩子被人算计了。” “伯父已经帮了我们许多!”姜蓉年纪比姜简大,在二人父亲去世之前,就已经出嫁为人妇。因此,多少了解一些自家父亲与瓦岗众将之间的关系,想了想,再度认认真真地行礼道谢。 “都跟你说了,你已经谢过老夫很多次了。况且,老夫不是也喝了你们姐弟的酒么?!”吴黑闼站起身,做了个搀扶的姿势,笑着回应。“好了,真的别再拜了。否则,老夫这酒就没法喝了。” “嗯!”姜蓉低声答应,红着眼睛站起身,眼角处,泪光宛然。 自打她丈夫死讯传回来之后,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她几乎尝尽了世间冷暖。 昔日与她父亲称兄道弟的那些关陇勋贵,在她求到头上之时,要么闭门不见,要么三言两语将她打发掉。反而是以前跟自家父亲所在派系没少争斗的瓦岗豪杰,在关键时候主动向姐弟二人伸出了援手。 “怎么,今晚在李素立老匹夫那边,受委屈了?”吴黑闼虽然喝得头重脚轻,眼神儿却没受丝毫影响。立刻看到了姜蓉眼角处的泪光,皱了皱眉,沉声询问。 “没有!”姜蓉不愿再给老将军添麻烦,用力摇头,“大都护对侄女很客气,说得也都是实情。” “他手头兵马只有两万出头,而车鼻可汗拥众二十余万。贸然出兵,毫无胜算,稍不留神,还有可能丧师辱国,从此大唐塞上永无宁日,对吧?”虽然没有听任何人汇报,吴黑闼却仿佛长着顺风耳一般,将李素立见到姜蓉之后的说辞,猜了个一清二楚。 “大都护,大都护的确有他的难处!”姜蓉耐于家教,不愿背后指责李素立,抬手揉了揉眼睛,低声回应。 “老夫在来这里的路上,听姜简说你扮做婆润的随从,去拜见李素立,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吴黑闼心里头,却没有那么多忌讳,撇了撇嘴,冷笑着补充,“那老匹夫,这辈子干的全是摘桃子的事情,哪里懂得打仗?你求他带兵去讨伐车鼻可汗,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会答应你。如果你们姐弟俩,有本事让车鼻可汗狠狠栽上几个跟头,众叛亲离,不用求李素立,他也会上赶着带兵冲过去,给那车鼻可汗最后一击,捞取最大的那票战功!” “这……”姜蓉的眼睛里的悲伤和委屈,迅速被冲得一干二净。眉头轻皱,若有所思。 再看姜简,已经扶着桌案站起了身,从背后望着吴黑闼,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对方才好。 老将军在给他们姐弟指路,指一条可能实现心愿的明路!虽然,虽然这条路看上去难比登天。 “还有你!”对姜蓉和姜简姐弟俩的表现视而不见,吴黑闼又将面孔转向了婆润,醉醺醺地指点,“你们回纥十八部,男人比突厥别部的男人少啊,还是比突厥别部的男人没种?这当口,不协助你父亲吐迷度,将那十八部男儿组织起来,把车鼻可汗派过来的兵马打回去,断了此人吞并你们的念想,却慌慌张张跑来求李素立住持公道,不是缘木求鱼么?你们回纥人打赢了,李素立自然会站在你们那边。你们如果连抵抗都没胆子抵抗,李素立这厮,凭什么为了你们,去冒被车鼻可汗打回原形的险?” “这,这……”婆润肚子里的酒,瞬间随着汗水冒出了一大半儿。踉跄着起身,向吴黑闼解释,“多谢,多谢吴将军指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担心自己这边准备不够充分么?那车鼻可汗几个月之前,还送儿子去长安读书呢,忽然间改变主意造反,他的准备又能比你们充足多少?”吴黑闼翻了翻眼皮,不客气地打断,“况且你父亲是朝廷册封的瀚海都护,他车鼻可汗只是一个造反的土酋。你们回纥十八部如果打输了,尽管向受降城这边靠拢就是。那时,李素立总不能看着你在城外血战,他还在城里按兵不动。” “还有你们!”不待婆润回应,老将军又将面孔转向洛古特,乌古斯和其他几个少年,“是不是男人啊?车鼻可汗就要带兵打到你们家门口了,你们就跟自己的父母兄弟一道,伸长脖子等着他来杀?” “我们回去之后,会劝说族里厉兵秣马,绝不向车鼻可汗低头!” “我回去之后,就劝说我父亲,跟车鼻可汗划清界限。绝不给他一粒粮食,一头牛羊。” “我们部落距离瀚海都护府近,我们肯定跟婆润的父亲站在一起!” …… 几个少年都跟姜简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之交,又恰逢气血最旺盛之时,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回应。 “记住,求人不如求己!”满意地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