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亭内
妙媛趴在石案上,不想讲话了。
慕容沣继续说道:“偷袭寒墨师弟的云彤师妹被罚了禁闭十万年,手抄宗门宗规一百遍,戒尺二十下,以及——”
妙媛从自己的手臂间抬头看向他,表情倒是十分的认真和专注,好像势必要听到她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才甘心一样。
“踢出师门,从今往后,再不是梵离长老的关门弟子,暂时留在梵音阁内受过。”
她轻笑,“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可这惩罚还是有些重了。”慕容沣不由得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宗门宗规上面,特意标注出了这一条,我记得,凡是在比试结束之后,偷袭比试弟子的人,禁闭十万年,罚抄宗门宗规一百遍,还有就是戒尺二十下,并无逐出师门这一说。”
“那这是为何?”妙媛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什么。
慕容沣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怕是……”
“怕是画长老为了大蛇,特意惩罚云彤所做出的决定?!”妙媛随意猜测着。
慕容沣还是摇头,“应该不会,毕竟画长老可不是云彤的师傅,梵离长老才是。”
妙媛撇撇嘴,“那又如何?自己的关门弟子受了袭,画长老多多少少也会护着一点吧。”
虽然他对大蛇也不怎么样,光她看到的伤,就已经猜到大蛇被他罚了好几次了。
但是他毕竟是大蛇的师傅,况且大蛇还是他的关门弟子,如今大蛇被人给欺负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于情于理都会帮衬大蛇。
慕容沣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是梵离长老那边肯定也会护着云彤的,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这就不得而知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妙媛不高兴的推开面前的茶盏,整个人生无可恋的趴在石案上,两只修长的手臂慵懒的伸着,都快要碰到慕容沣面前的茶盏了。
“我马上就要去师傅面前受训的人了,她人如何,我可管不着。”
“你怎么会去受训呢?”慕容沣将面前的茶盏拿开,生怕被她碰倒了,再烫着她去。
“你可是要跟着师傅,学习更高深的术法和修为去的,怎的会是受训呢?”
“怎么不会是受训?”妙媛披散着一头靓丽的紫发,小脸气鼓鼓的看着他,因为身后的暖阳明媚,日光大好,是以身上多了几分斑斓的霞光,脸颊上也带了些红彤彤的热意。
“师傅的威名,四海八荒,何人不知?比之父君,过犹而不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可不想去他面前修炼,被他训斥,还不如跟着慕容师兄你来的自在。”
慕容沣诧异,可是心底到底是有几分的开心的,“你…你当真是想跟在我的身边?”
她点头,“嗯,我觉着,师兄教的好极了。”
她喜欢他的这种教学方式,不骄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可以学的扎实,牢靠。
他笑了,十分高兴,几十万年来难得一见的高兴,“好,既如此,回头我再帮你问问师傅。”
“好啊,那就谢谢师兄了。”妙媛连忙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拿过一旁被自己推远了的杯盏,起身敬他。
慕容沣端起他的茶盏,小心的和她碰了一下,“师妹客气。”
两人畅快的喝着茶,聊着天,坐在温暖的墨竹亭子里,有说有笑,好不欢快的画面,煞是温馨。
这落在旁人的眼里,当真是十分的刺眼,万分的难言。
他转身便走,手中的月心剑握的发麻,青筋暴起,可见他内心的情绪,隐忍到了极致。
木槿山内
玄庭小院
花容一见他面色不好的进门,吓得手中偷喝的茶盏,立刻放了下来。
“师、师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去找妙媛师妹练剑去吗?”
好不容易他得了空闲,他也得了空闲,在忙完了一上午的事情后,他去陪妙媛小师妹练剑,他过来蹭点鲜灵茶喝。
怎么一盏茶都没有喝完,他就这般急势冲冲的回来了,脸色还难看成这样,被人打了啊?
“没事,”寒墨沉着脸,抬脚便往内室走去,二话不说便躺在了床榻上,连鞋袜都未脱便闭起了眼睛。
花容跟在他的身后进去,“怎么了这是?”
没事他能这样吗?一言不合就躺下来了,不想和人说话的样子,还叫没事呢。
寒墨闭着眼睛不说话,然则不是他不想理睬花容,而是他自己现在被怒火攻了心,怕说出的话再伤了人。
更何况,他也不想将怒气撒到别人的身上,所以只能自己独自忍受。
“怎么了啊到底?”见他越不说话,花容越是着急。
他走向前来,拍拍他的腿,胡乱猜测道:“是不是妙媛师妹不在风菱轩,还是说又有谁对你下战帖了?”
“都不是。”寒墨睁开眼来,坐起了身子看他,眼里满是认真和深究。
“师兄——”
花容忽见他坐起身,连神情都变得执着起来,便深觉此事怕是让他为难了,“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