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挂了乌经纬等人的遗像,尤其以乌经纬的遗像最大,遗像下就是被鲜花簇拥的一具具遗体;礼堂周围一圈是亲朋好友送来的花圈挽联;礼堂正中则整齐排布了一把把椅子,仿佛是准备召开什么会议,又或是某种观礼活动。 黎云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椅子上贴着的姓名条。 他和牛海西被安排在了第一排,除陈家、奚家的人之外,那一排就只有他们两个外人。也不知道这两家是怎么想的,还将他们两个外人安排在了正中的位置,正好分割开陈家和奚家。 “走吧。”黎云走向了最前排,也是走向了那些遗体。 牛海西是做这行的,可看到那些四十五度倾斜,正好能让人下方座位看清死者面容的遗体,就觉得毛骨悚然。那一张张被入殓师精心修饰过的遗容,明明各个面色红润、神态安详,却依旧给人强烈的尸体感,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受到了一些影响,都是硬着头皮在干活,动作刻意又僵硬地避开了那些遗体。 “我们坐在这儿?”牛海西走到前才看到了姓名条,也是吃了一惊。 “嗯。看来他们是想请我们当裁判。”黎云安然坐下。 那些工作人员忍不住投来视线。 黎云淡定地注视那些遗体。 这里尸体虽多,却没有他要寻找的鬼。 黎云干脆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牛海西坐立不安,只是黎云将眼睛都闭起来了,他只好自己心不在焉地玩手机,试图分散注意力。这法子作用有限,牛海西只觉得时间过得缓慢,真是度日如年。他不知道自己第几次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等那代表时针的数字变成“9”,才听到了礼堂外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有人来了,而且不是工作人员。 牛海西急忙转过头,好奇地望过去,就看到互相拉扯着挤进来的一行人。 他认出了史娟,不认识钟诚富,更不认识马嘉怡的父母,不过看那两个身着西装的职业男女,倒能猜出这些人的身份来。 牛海西很狗腿地给黎云汇报了一声情况。 挤进来的人本来还在吵闹,在看清了灵堂的布置后,都噤声了。 史娟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靠在儿子钟诚富的身上,几乎站不住。 她儿子钟诚富也好不到哪儿去。钟诚富被这一排遗体吓得不轻,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正常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法面不改色直视那些遗体的。 一路就没给过史娟他们好脸色的那对男女这会儿齐齐变色,都是骇然,脚步也停在了礼堂门口,不敢前进。 马嘉怡的父母却是没有受到惊吓。他们在这一瞬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马嘉怡的遗体还停留在警局的停尸房,他们还没能将女儿领回来。而乌家的遗体却是已经被装扮过,整齐排列在辉煌的灵堂之中。 一想到此,马嘉怡的母亲就哭了起来。 哭声,让这诡异的灵堂变得生动起来。那些面容古怪的死者仿佛被这哭声唤醒,随时都会睁开双眼。而高挂在墙上的遗像也在这哭声中透出了几分诡异。 乌经纬巨大的脸庞,端正、严肃,那双眼睛注视着前方,本该是威严的面容,却好似沾染上了几分邪气,变得阴森可怖。 黎云睁开了眼睛,和乌经纬遗照的对视。 他没有站起身,也没有转头,但他的视线已经穿过了马嘉怡的父母,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喀嚓。 一声轻响,轻得微不可闻,全场只有黎云听到了这声音。 但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乌经纬的遗像轰然落地。巨大的相框砸了下来,落地便粉碎。巨幅打印照片飘然落下,覆盖在了那些遗体之上,像是为他们蒙上了一层白布。 惊叫声随后才传来。 黎云在那些人慌乱的叫喊声中站起身,转头看向礼堂大门。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切的罪魁祸首——俞丽。